法不跑。”
院门开了,以孙婆子为首,一连跑出好几个手提棍棒的妇人,看到桑浣稍愣,却也无惧色。
节南暗道刘氏这是要撕破脸啊!为什么呢?仗什么呢?还是要让小柒来看看刘氏,是不是装病?
桑浣到底在赵府十年了,眉头蹙完就冷静下来,“你们这是作甚么?”
孙婆子嘿笑,“二夫人回来得正好,大夫人今日搬回正院了,二夫人赶紧请安去吧。”
桑浣面色温和,道声好,对节南又道,“六娘,你也随我来。”
节南心里不由腻烦,也不知道桑浣打什么主意,怕自己给她当枪头使,到时躲不得逃不掉的,代之受罪。
“姑母,我身子不适。”
孙婆子一听,“哟,我还以为表姑娘敢对大夫人不敬,因为不是真亲戚,却原来是连亲姑姑都收服不了的脾气,恁地了不得。身子不适?适才表姑娘蹦得跟猴子似的,可一点儿都瞧不出不适。”
桑浣冷瞪节南一眼,“让你来就来。这里是赵府,不是你自己家,可以随便撒娇任性。”
节南只好跟在桑浣身后,又回到刘氏榻前。谁让她扮得是桑浣的侄女,而不是老娘呢。她忍,总行了吧?
让节南踹一脚的婆子,此时内伤还未完全发作,脸色不好,尚能坐得起来。
刘氏看到桑浣立沉脸,再看到节南,正好指桑骂槐,“上梁不正下梁歪,目无尊长的野姑娘,心术还不正,如何使得!”
桑浣明白得很,“姐姐……”
刘氏就等桑浣开口,劈头盖脸来一通,“桑氏,亏我把这么大一个家交给你,望你照顾好老爷和孩子们,结果你逼走我女儿,气煞老爷,放任侄女冒充雪兰诓骗林大人一家。我要是再不管你,我们赵家就毁在你手里了。”
桑浣垂眼,默然半晌,然后才道,“姐姐,这个院子本就是你的,如今你要住回来,我绝无二话。”
桑浣吩咐浅春浅夏收拾她的东西,再对刘氏道,“雪兰并非我逼走的,我也同姐姐说句实话,雪兰东挑西捡,现在外头已传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刘氏听不得这句实话,“雪兰一向有孝名,若真有什么不好听的,那肯定也是你派人外头散播。”
桑浣一点儿不气,“姐姐,雪兰的名声有损,雨兰将来也别想嫁好,我何苦来哉?”
刘氏听不得,却未必不关心,“外头传些什么?”
桑浣笑笑,“姐姐派人去打听吧,我不想学人嚼舌根。至于今日相看,也请姐姐放心,林二公子压根没见着六娘,更不会以为六娘是雪兰。我刚回府,林夫人就送了信来说对不住,林二公子坚持大考后才成家,还要当三年的太学生,所以不能耽误雪兰。”
林家拒绝了赵雪兰。
刘氏撇笑,鄙夷得很,“林氏家底单薄,林侍郎虽是三品,没有光耀门楣的祖宗,林家二郎算不得好人选,他不能耽误雪兰,雪兰也瞧不上他。雪兰跟老爷吵了一架,回头就同我哭诉,我虽觉得雪兰过于冲动,也不完全错。以雪兰的姿容性情,不比刘彩凝差,刘彩凝如今定给了安阳王五,雪兰嫁入世家就是迟早的事。”
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节南静立,不学自己的姑母低调做人,叶儿眼弯弯如笑。
刘氏瞧见了,自然又冒火,“你笑什么?”
节南直视刘氏,眼珠儿转半圈,“我不曾笑,倒是松口气,好在林二公子没瞧见我,大夫人这一顿教训可以省下。”
刘氏又冲桑浣发火,“你自己瞧瞧,你这侄女眼里有没有长辈?”
桑浣不望节南,淡然答道,“六娘本是乡下丫头,才进府两日,我今后会慢慢教她,至于她的婚事,能找个本份老实的就好。雪兰却是赵府大小姐,这么闹僵了跑出去,万一叫别人知晓,姐姐应知后果。”
节南见桑浣始终不凑高就低,有点出乎意料。她以为桑浣会忍,而且还会拿她转移刘氏视线,最后作壁上观。她却不知,桑浣已经经营这个家多年,到如今,除了刘氏身边这一群,赵府尽掌握在桑浣手里,地位不可摇撼,故而并不太忍气吞声,遵着礼,该说的却一句不漏。
“这等事用不着你说,是我让雪兰一早到她大舅家去的,本就是说好的事,正好可以散散心,回来之后俩父女自然就会没事,只要你别对老爷吹枕头风。”刘氏则是脸凶命弱,全凭正妻的地位蛮横,无德无能,“雪兰和老爷可是嫡嫡亲亲的血脉,不似你的女儿和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的。”
千军万马的杀阵没让节南震惊过,但听了刘氏这话,她震惊了。
这种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么?不需要背对着人,偷偷摸摸议论么?
节南对刘氏突生一种莫名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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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引鳄鱼眼泪
刘氏太无畏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必须是读了很多书,又不能活灵活用,堵在脑子里成了石头,才直接砸出来,粗暴到极致!
而桑浣的反应就让节南大感无趣。
桑浣眼中微微发红,面色略苍白,双手蜷成松拳,“我知姐姐在气头上,不同姐姐计较……”
在节南听来很懦弱的话,刘氏的反应却是暴怒,用力将手中那串玉石佛珠砸向桑浣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