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话，直接问出最终疑惑，“那不是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

“那不是你的字啊。”从晴脱口而出。

他眼中笑意更浓，竭力不表，继续追问：“我的字是怎样？”

从晴：“……”

之前她又翻看过那本数学宝典，发黄纸页上的字迹略显潦草，一笔一划都透出张扬，龙飞凤舞间似乎有着某种独特的章法。而冯子慎写得一手古朴俊逸的行楷，落笔处往往给人一种斩钉截铁的感觉，显然写不出那种飘忽的字体。

不过从晴没列出这些对比，憋下一口气，又拉回正题，“你到底说不说？”

冯子慎见好便收，向她凑近了些，轻言道：“高寒。”

丝丝热气吹在耳畔，短短两个字让从晴莫名觉得手心发痒。朝旁躲了躲，定下心神，才回味过来。目瞪口呆地转向身旁，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他的？”

冯子慎忍俊不禁，微微点头。

从晴又想了一阵，难怪当时觉得高寒的签名那么眼熟，居然……居然用的影帝的笔记本……哈哈哈……一边想着，她一边就捂嘴偷乐起来。

好一会儿过后，才终于平定下来，她擦了擦眼角，感兴趣地打听，“你怎么会有他的笔记本？”

话出口就后悔了，问这个干什么啊！

“我用我的跟他换了。”冯子慎微笑地注视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给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从晴眼神空洞着，想象中已经问出所有疑惑。

不过现实中，她却不得不去考虑，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吗？

不能。

知道的更多，遗憾便只会更深。

所以她没再问下去，只抬眸轻笑，“谢谢。”

他却偏偏问：“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会答应吗？”

从晴收回视线向前，连连摇头。

“他把我的笔记本给他堂弟的朋友的表妹了。”

“谁？”原本还想缝住他嘴巴的从晴一下子被勾起八卦之心，赶忙看回他追问：“谁？你再说一遍。”

“堂弟的朋友的表妹。”他憋着笑，认真地重复一遍。

从晴伸着手指头对着空气理了理这关系，兴冲冲转向他，“后来呢？”

“后来？”他似是不解。

从晴急得直催促，“就是后来……他们现在怎么样嘛？在一起吗？”

他顿了顿，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从晴一脸的崩溃，露出一种看智障的眼神，“他那么……那么的人，居然送别人笔记本，难道不是喜欢她吗？”

他轻巧地点头，目光凝视着她，“原来你知道啊。”

啥？从晴一时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知道什么？”

他眉语目笑，反问：“想听我说出来吗？”

从晴寻思了一会儿，顿悟过来，恼得两颊都泛红。却见他仍旧言笑自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忍住想揍人的冲动，最后只吐出二字，“闭嘴！”

她生气的模样也可爱，气鼓鼓的像个粉红气球。冯子慎多看她几眼，又看回笔记本电脑，末了又补充，“等你想听时就告诉我。”

从晴终于抡起了拳头，却没有打下去，只狠狠地瞪他。

他顿时更乐了，低语着，“舍不得打我？”

从晴作势要打过去，却以掩耳之势抬腿踩了他一脚。见他吃痛地动了动唇，乐得抿唇偷笑，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他很快恢复云淡风轻，看着她，片刻后突然笑了声。

以前上学时，从晴偶尔会跟男生们疯闹。毕竟年纪小，彼此没有太大的性别意识，一来二去间总是笑笑闹闹。她打过去一拳，别人就算不动手也会回赠一个故作凶恶的眼神，各种都有。

不过像冯子慎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的还是第一个，从晴不由十分纳闷，“笑什么？”

他摇头，笑而不语。

神神秘秘的……从晴更好奇了，连番追问。

最后他不得已，说了句，“想到一些事情。”以后的事情。

“什么事情？”

他又摇头，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说了，最后把电脑上的耳机递给她，转了话题，“上次你说的那个作者，我录了一部分她的书，听听看。”

“真录了呀……”从晴小声叹了句，接过耳机戴上。

他先调好音量，便点开了第一章节。

从晴听了会儿，注意力却不在书中，伸手按下了暂停键，试探地问：“你当时……为什么不学播音专业？”

他看向她一眼，回道：“律师赚钱快。”

愣了会儿神，从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里有想问的，但又不知道问出答案后该说什么，最后索性还是戴上了耳机。

对着窗外分心许久，最后总算才融入小说剧情中。正笑得合不拢嘴时，突然却意识到身旁不知何时没了动静。她收了收笑，小心地回头看去，才发现他靠在一旁睡着了。

身子朝向她这边，金丝框眼镜还架在高挺鼻梁上，眉头舒展着，看上去很安详。从晴久久地注视着，直到他微微睁眼，露出浅浅一笑，软呢地叫了声，“从晴。”

她像个被抓包的小偷，手忙脚乱地变换着坐姿，抬手摆弄着头发。半天却不见身旁再有动静，这才又瞄过去一眼，发现他根本没醒……

定神的一瞬，竟不知该喜该忧。

为什么。

——

到北京后，在酒店整理片刻，从晴便前往举办作者大会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