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突然一阵脸红,姜雪月略觉好像,也不管他,径直朝寒牢方向走。那弟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吓得不轻,等辨清路时又呆头呆脑小跑着追上她。
“你是新晋弟子吧,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一阵恍惚,又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眼前女子在问自己,脸上刷得一下红了个透。
姜雪月也不着急,心里到有些发笑。没想到死之前,还能碰到这般单纯的人。她一时又有些伤感,想起当初出来雾水山,不也正是这般么?
“师姐,我叫林摩诘。”那弟子低低道。
“摩诘?”姜雪月略略沉思,随即微笑赞美,“真是好名字。”
“还有,摩诘,我已被逐出师门,你不用再叫我师姐。”
林摩诘倒是急了,“不,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师姐,他们说你放了魔头,可我相信这不是真的!”
“可那就是事实……”
“就算是,也绝非出自师姐你的本意!”
“不管是不是本意都不重要了,因为,魔头是我放出的,天下也会因此而乱。”她垂眸,“好了,带我去寒牢吧。”
摩诘无奈,垂头丧气领着姜雪月来到寒牢。
所谓寒牢,便是至阴至寒的牢房,它是雾水山关押罪大恶极的弟子的地方,寒牢倚山而建,半边嵌入山体,里面寒冰数尺,阴风不断,撞击到山体上更如鬼哭狼嚎。非但如此,寒牢里的冰还会不断削弱人的内力,开派祖师当初发现这一特点,鉴于门派那次内讧,便将此处设为牢房,以此震慑作乱弟子。
千百年来,进入这寒牢的人屈指可数,如今,倒成了这为数不多的其中一员了。
想来不禁好笑,师傅曾叫自己不要靠近玉魂山,可无论怎么躲避小心,还是阴差阳错进去了。
她想笑,可笑不出来;想哭,,可哭不出来。
四周阴飕飕的,冷风一阵阵,姜雪月蹲在地上,抱紧身子取暖,不远处就是牢门,那是一块厚厚的冰,透过冰面隐约可以看见一抹红衣,没一会儿便不见了。
她知道那是绫纱,绫纱素来爱红,彝庀拭鳎想来外面该是有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的,只是冰门太厚,看不清而已。
耳边一片鬼哭狼嚎,寒冰千尺,姜雪月冻得瑟瑟发抖,脑袋晕晕乎乎,眉毛鼻子衣服上已结出冰晶,却还是勉强以内力抵住严寒。
投进冰窟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夜渐至,她终究抵不过疲惫和寒冷,蜷缩着身子晕倒在冰块上,冰晶在夜一般的发丝上闪烁莹白耀眼的光。
无休无止的梦境,再次拉开罪恶的帷幕。黑暗中那双大大的眼睛猛然睁开,她微微招手,一柄血红筋脉的长剑穿过云海,划破长空,直奔而来,冰门被破,温热的鲜血撒落,绽开成一朵朵绚烂的梅花。
她眨眨剔透的眸子,任风吹拂掉睫毛上沾染的血雾,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冰封千尺的地狱。
雾水山里俨然展开一场无声的屠杀,先是巡视的弟子,再是揽镜阁的护镜使……
聆音殿内,微阖双眼的逆云天神色一冷,只听“咯吱”一声,房门自开,灰袍拂过,逆云天转瞬不知所踪。
“雪月!”疾风劲扫,快成为剑下亡魂的弟子被人突然救走。
“你是谁!”姜雪月锐利的目光扫视来人。
逆云天叹口气,飞快闪至徒弟跟前,二指合一在其眉心一点。
姜雪月头痛欲裂,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师傅!”
她环顾四周,惊讶无比,再看一看地上,一篮子清风镜!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出来了,我、我不是应该在寒牢吗?头好痛!”
姜雪月忍不住扶额,刚一抬手,再次被惊吓住,剑上有血!
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再次铸下大错。
逆云天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她的预感落实,“雪月,你已经走火入魔!”
“不,不可能的……”姜雪月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师傅,眼泪一串串掉落。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快要解脱,为什么又要犯错!
逆云天轻叹口气,无奈而悲伤,这句话会很绝情,但他不得不说:“雪月,你已入魔,为防止再生变数,为师不得不让你在今晚受刑。”
“师傅,我……”此时此刻,姜雪月哪里能够听清师傅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万死难辞其咎。
飞花剑上的血还在滴落,看着那么的讽刺,仿佛在嘲弄持剑者的愚蠢。
裙袂翻飞,剑身一转,她便要自我了断!
逆云天吓得不轻,刚起的杀念被自己徒弟这一突如其来举动冲击,早已冰解云散荡然无存。
“雪月”一道灰影如电光闪过,飞花剑便被他握在手里。
姜雪月手心一空,一脸呆怔看着师傅,瞳孔眼色愈来愈深。逆云天皱眉,刚放下心却见徒弟右手抬起,一掌要往自己前额拍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逆云天不疑有他,移步再行阻止,可刚靠近,姜雪月的手突然隔空转变方向,直直袭向他的胸口,带着十二分狠厉,显然是要自己师傅的命!
她的眼睛早已不见眼白,漆黑如墨,仿佛下一刻就会滴出墨汁,而唇角亦是一抹绝情得逞的笑。
逆云天猝不及防,生生受了一掌,连退数步,体内顿时气血翻涌,内力急剧流失。
姜雪月不加迟疑,逼近又是一掌袭来。这一掌下去,不死也是重伤,他已无处可躲。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