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细细顺着那纹路打了个转。
他只觉得升起一抹无名之火,烧的他一颗静如止水的心烫手难抑。
“九儿,我和你姨母去偏堂吃茶你去吗?与你姨母讲到儿时的话总是一发不可收拾。”
施怀珍走过来双手撑着两人的肩膀笑道。
“娘亲…”
我也想去,我可不想与这个冷面冷心的人呆在一起。
可嘴边却像打了麻药毫无知觉动不了似得,她意识清楚却字字难说。
“姑母,您忘了…此时尚早,我还未检查表妹的功课…”
那冷清的声音像一盆冰水猛然扣到晏九九头上一般,她一个哆嗦醒了神身子却是疲软的。
施怀珍本是怕晏九九吃多了果子酒醉人醉世若是与景施琅独处难免洋相百出,而看着女儿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她定了心神,拍了拍她的手嘱咐初晴小心伺候着便挽着施韵兰有说有笑的入了偏堂,景明岸则去了外院,据说刚刚接到禀报说是有外客来临,可什么客人竟到了晚上才来拜访?
当然,这些都不是她操心的,她只管好金家的安危便是了,景家向来不需要佐倚。
这时初晴已经扶起脚步虚浮的她,她抬头,景施琅已经走了一段距离,那精健颀长的身影在明朗的月光下拉出一道瘦长的影子投射在朦胧的路上,看不真切,倒像是朝她指着路向一般。
她回头看那灯火通明的餐厅,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出,只留了几名扫洒的丫头,那一室的光辉照的那些考究的瓷瓶、昂贵的桌椅、轻盈的纱绢……
晏九九只觉得眼花,满眼金块珠砾似得,全然乱作一团半明半昧的星子。
脚下每块青石板之间都留了一定的间隔栽植了青草,绿油油的植物生长力极其顽强,到了这个季节便像那男子的胡子一般不出几天剪了便长了出来,草儿好像嫌那间隔不够一般,便从那缝隙间‘嘭’的一下全部冒了出来逐渐向石板中央扩散,蓬蓬松松,葱葱郁郁的样子让人舍不得踩踏,所以是长得极好的吧。
晏九九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呢?
她自然享受不了那跳格子的乐趣,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会儿踩在石板上,一会儿踩在绵软的草垫上。
“抚好你家小姐!”
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景施琅回头淡淡道。
远山在前方打着灯笼,初晴和晏九九看不清面容,只循着那声音和亮彤彤的灯笼走着。
初晴紧了紧手,快步跟了上去。
晏九九只觉得被人连拖带拽的走着,脚下的葱郁的草尖摩挲着娘亲为她纳的鞋底,她可以清晰想象到那柔软的草尖和扎实的鞋底相互碰撞的声音,窸窸窣窣,像是小声的抗议,她微微勾了勾唇角,脚步越加轻盈起来。
细细嗅着那青草和泥土的特殊味道,她感觉精神一振,没由得神清气爽起来。
月朗星密,她歪歪脑袋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笔直的背影。
她随着那消失在洞门的身影跨进了书院。
门檐子上挂着的灯笼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绢朦朦胧胧的溢了出来,晚风习习,一院子的花草在暖黄色的灯光中摇曳生姿。
从前她从未仔细看过景施琅这院子,如今看来也不失一番旷心神怡的雅致。
花草芬芳馥郁,细细长长的枝叶藤蔓顺着墙角蜿蜒而上,那绿色的枝茎在隔着纱窗透过的晕黄色灯火中亮晶晶的。
晏九九眨眨眼睛,顺着那芽尖看着那昏黄格子窗上印出半道侧影,姣好的面部曲线被明亮的灯火细细勾勒,发髻上圆坠子朱钗晃晃悠悠。
景施琅把远山留在门外,她朝初晴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书房。
“这个丫头不错”景施琅调了灯光,“以后身边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要多点才好…”
他坐定,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敲停停,薄唇微张,眼神依旧冷清,看不出任何情绪。
晏九九不言,她单肘撑着桌子又支着下巴,凝视着景施琅。
“你可知道为何我每次要把你单独喊道书房?”
我怎么知道?只当你是发了疯便是…
晏九九面不改色心不跳,她静静的看着景施琅,那把她熏得晕晕乎乎的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去,她现在头脑冷静。
虽然英俊挺拔,她却还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长脸窄颌,额际饱满,山根俊挺却不失霸气,薄唇微张却若樱花含雪,眉骨巍峨如貔貅临坐,那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一双凤眸好似那瑞凤衔星,傲然独立之下散发着慑人的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晏九九却不免多看了两眼。
她会喜欢这样的男子吗?
“你为何娶了这样一门妾室?”她冷不丁的问道。
景施琅微微一笑,“表妹不是不喜欢表兄这种类型吗?却对表兄的内宅关怀备至…”
纤长丰盈的睫毛在细腻的光影忽忽闪闪,在白皙的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表兄未免…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