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想着便道:“小姐,我如今真真是省得这‘一石激起千层’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啊!就是这石头,每每您发生的事情总能造成巨大的影响。”
不知不觉中晏九九的碗已经空空如也,这肉糜粥被她吃的精光,她虽有胃口泼辣的时候,却不似此般,她舔了舔唇,接过初晴递来的帕子,慢悠悠道:“怎的?如今你东一句俗语,西一句诗歌,倒像是部活字典似得!”
初晴接过晏九九递来的帕子,转身在银盆里拧了帕子净了手坐在晏九九脚头的矮凳下给她揉起腿来。
“小姐,我可不是那活字典!活字典是那些掉书袋的先生罢!”
初晴灵活的手指按压着晏九九的紧绷的小腿肌肉,一阵酥酥麻麻的酸胀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她言不由衷的蹙了眉,转瞬却在层层堆叠的松散中沦陷。
真舒服……
晏九九闭上眼,冥想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如何是那石头了…”
初晴一边按着一边思忖道:“嗯……小姐您这石头威力可大了,我们在法租界困着您让我们都逃出来了,可表少爷却只身要救您,据说还为此跟顾家谈判……再后来您到景泰商贸工作,大家都十分敬重您,昨日里您昏倒了,表少爷二话没说扔了一众应付的人抱着您就回了金公馆,我这时觉得,表少爷不仅对您极为用心,更是把您当做少奶奶般的看待,我看呐,就像是……是……”
“是什么?”
“就好比啊,那古代专宠皇妃的皇帝!”初晴一边按着一边想当然道。
“哦?”
晏九九并没有睁眼,景施琅对她而言她心中清楚,只是初晴所说与她心中所想却是有所出入,可按初晴的说法她昏倒了是有景施琅送回来,那顾一北呢?她昏倒的那一刻清晰地感觉到眼前只有她和顾一北两人,难道她刚刚昏倒景施琅就来了?
无巧不成书。
可未免也太凑巧了一些。
想着她唤了初晴给她拿了一件苏锦民袄裙,三千青丝只取两股扭编成小股的麻花辫又簪了朵珠玉花蕊。
初晴却忍不住道:“小姐,表少爷…”
“表少爷都说了我不用去商贸里,所有的事情都有他来处理我只管好好养着身体把他送来的老母鸡汤喝得精光便是!”
晏九九一字一句的接着初晴的话,她固定好了珠玉花蕊,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民袄裙,又站在穿衣镜前左右打量了一番甚为满意才走向阳台去。
初晴这时哪里敢说话,她虽顽皮却是极为了解自家小姐的个性,若是此时再为表少爷进言只怕不禁表少爷就连她自己也落个死无全尸。
晏九九倚栏而立,仿佛那姣好的身段就是那伸展出窗外的桃枝粉瓣一般,阑干是桃花的枝干,仿若只有这粗糙的枝干方能衬出花的娇柔来。
她握着随风飘动的发丝,轻声道:“你的表少爷说的不无道理,我为景泰商贸整日里废寝忘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只是闲来无聊,莫呆在家里如痴如傻再闷出什么病痛来,听说那江氏的江少爷与表少爷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我每每落了病痛总是他帮忙却总是不苟谢辞,不过也是……大恩不言谢,我今日就去江府拜访他姐弟二人罢!”
一旦涉及晏九九,初晴总是事无巨细,因着夫人总是挂念小姐她却不敢实话相告,可小姐这边她照样不能马虎,不告诉夫人是为了不让她操心,这是一回事;可时刻盯着小姐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她不在病痛之时再去花费心神,怎样的乐子都是可以寻得,这串门子的事情初晴自然是乐此不彼,这样她也能寻着有意思的人物。
应着晏九九的话,她下楼喊阿又去江府送了帖子,又转身去向夫人换着说法禀了小姐的病情,施怀珍好傅婉容正说着宛平城刚刚平静的战事,二人听晏九九精神足,又吃光了施怀珍烹的肉糜粥,心中十分欢喜,两人连带着多吃了几块酥饼。
午后小憩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晏九九再也躺不住了,书架上挑了本时髦的消遣小说读了不过三五页初晴便拿着消息来说那江氏姐弟并没全在府上,昨日里二人虽然随同一起送了她回来,离开之后江书宁回了江府,江元凯却去了奥莱酒店吃沈顾的后半夜酒席到了夜半,醉的不省人事当即在奥莱酒店安排了套房歇下了,这时还没回去想是这酒劲儿还没醒足,江元凯身边一没护卫二没伺候的贴身人儿,好在这奥莱酒店是钟五爷钟无期名下的产业,自家兄弟的人手用的顺手,这才临时配齐了伺候的侍者,这一夜才不算是无人问津舒舒服服的过了去。
晏九九听了点点头,合上书本丢在软榻上,拎着梳妆台上的软缎小包,小包上用透明的细线串着米粒大小的珍珠,数目大算不来,愿看竟像是白瓣的花朵天生了珍珠出来。
“那我们就去奥莱酒店看看江少爷吧!”
初晴应声快晏九九几步下楼去唤了阿丁来准备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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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的奥莱酒店卸了大婚用的红缎装饰依旧难掩其风华绝代的奢华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