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依然跪在地上保持着背对着宋观的姿势,半晌,才出声:“阁下为什么停了?是因为觉得我不配管教了吗?”
他此时嗓音沙哑,简直像是情事过后。宋观一听,有那么一点了然。他越发觉得原主不堪,并且这会儿对原来老头子的评价,都不是“有点猥琐”,而是改成“很猥琐”了。不过,心里这样想着,左手上掐着鞭尾,另一只手握着鞭柄,宋观嘴上说的是:“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金发的青年听了这话,好半天没动作,约摸是太出乎意料。直到宋观随手扔了鞭子在地上,并且躺进被窝,温特才捡了自己在地上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穿上。
他起身转过来,如同完全没挨过鞭打似的,朝宋观行了一个礼:“一切如您所愿,阁下。”
闭眼躺在床上的宋观突然道:“等一下。”
温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是,阁下。”
宋观侧了一个身,依旧闭着眼睛。方才挥鞭子花了他不少体力,于是这下子很有点困。如此经不得劳累的壳子,原主还那么孜孜不倦不懈怠地去抽打主角受,还真是美色糊眼,豁出老命。
宋观:“以后不要叫我阁下,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而听到这话,温特则是抬起脸将视线放到宋观身上。
他觉得老人说的这句话很奇怪。
明明一直以来,众人都是称呼其为阁下的,老人也从来没有异议,为什么今天晚上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温特不明白。
第262章 第十六弹 贵族
“以后就按‘大人’这个说法称呼。”
宋观不让人称呼自己阁下,倒也很贴心地替对方解决了称呼问题,是自己先替对方想好了日后该怎么叫。在这个世界的通用语里,对于不同的贵族阶层身份,历来就有许多严格的区分称呼法,很难用中文将之一一对应翻译过来。反正宋观是从中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是个尊称,用中文解释一下,这个称呼翻译成“大人”的确挺合理。
温特看着床上的人,因为对方闭着眼,所以他打量对方的目光僭越的近乎于放肆。任何一个改变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其背后肯定有什么缘由在支撑着。那么多年以来的“阁下”称呼被突然改成“大人”,事出必然有因。
然而恭顺地行了一个礼,金发青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退了下去。
第二日宋观醒来,因为前夜里举着鞭子抽人,颇动了一番筋骨,所以醒后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爬起来。他腰酸背疼的,腿倒是不抽筋,跟着就注意到床尾处早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俯身跪在地上,等他这个老头子起床也不知等了多久。
宋观对着小妹子一向怜惜,但这会儿却也没说什么,只一言不发起床了由着人服侍他洗漱穿戴完毕。起身站到镜子跟前,镜面清楚地映出宋观此次壳子的模样,干巴巴皱核桃一样的面皮,一个衣饰华丽繁复的老头,全身装备透露出一股“我很贵,超贵的哦”的强烈明示。
老者头发是全然的苍白,如冬日白雪,同时又很细软,由一根金色的发绳系在脑后。不过仔细去看的话,可以观察到老人头顶微微有点秃,但已经是很努力的将周边头发拨过来遮住其秃谢的部分了,可惜秃就是秃,极力遮掩还是秃。果然男人都是逃不脱最终的秃顶危机的吗?
侍女捧了首饰盒过来,当小妹子企图给宋观带上耳坠时,宋观皱了一下眉。
那是一枚水晶殷红模样的饰品,材质不明,工艺雕刻纹路极其细致繁复,红得剔透,好看得有点刺目了,甚是醒目抢眼。
你说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带个那么风s_ao的单只红耳坠,是要闹哪样?
宋观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登时吓得捧着耳坠的那个小姑娘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原主的残暴之名,大纲里也有说到的。反正就是对平民、穷人,还有其他人种这三类的人,特别特别特别不友好。原主是个极端种族主义者,阶级意识分明到变态,x_ing格又是尤其傲慢,自负,不把人命当回事。年轻时候动不动就送人去死,现在老了已经是很收敛了,可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乱来。反正在原主看来,除了那些和他是一样人种的贵族之外,其他的简直都不算人。
人命在原主眼中,分为三五九等,底层的那些活着就是个错误。曾经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仆,刚成年,在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撒了汤,原主就将这个小男仆倒吊在外头院子里进行烈日曝晒。那小男仆到最后皮肤干裂着痛苦地求饶,其他人见了可怜,到大公城堡来做客的一个公爵还替这小男孩求了情,原主只冷这个脸回说:“他卑贱的血统就是他的罪孽之源。他早就该跪下来,为自己的血统忏悔哭泣。真是难以想象他恬不知耻的居然活到现在,却不曾想过要做什么为自己赎罪。我这样 ,是在净化他,是在帮他洗涤罪孽。”
然后那个小男仆就这么死了。
原主的孙子——主角攻,一直以来是很受不了自己的祖父的。小男仆事件是个导火索,“呯”一下点燃,主角攻他下定决心就干脆翘家逃跑了。很难想象有那么一个老祖父在上头,而主角攻还能认认真真地长成了个热血善良,爱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人。对于翘家之事,他显然谋划许久,逮着个这么机会跑起来,相当有准备,直把老祖父派来追踪他的人全部甩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