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握住阿珂乱动的手腕:“是嚒?他们都哭了,只独独你在笑……这世上,敢在我唱戏时发笑的,可只有一人呢。你说,你是谁?”
阿珂心中一悸,方才只顾着救人,可莫要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才好。瞅着李燕何清秀面庞上一双狐狸眸子微眯,那眸中光影濯濯,似笑非笑,便问道:“谁啊?”
她目光清明,没有躲闪。
李燕何默了片刻,又复了阴冷神色:“幸而不是你,否则我此刻便拧断你一抹小腰儿……”
阿珂腰上一抹力道袭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整个儿都已落进他的阴影里……十年前她可比他高出半个头儿呢。
长了个儿就了不起了嚒?
早知道不救他。
正僵持着,小远带着跟差跑了过来。见着地上两人相拥的一幕,微一愣怔,慌忙命人将主子搀起,往偏厅扶去。
阿珂吃力站起身,听到李燕何回过头来道:“听着,这一场戏才是开始呢,日后再慢慢唱与你听。”眉梢眼角都噙着冷谑,一如方才戏中的人物。
该死,她才还没有忘记,这小子可比周少铭那厮更记仇呢。
……
“李燕何,一个月后我一定回来!”——阿珂想起当年分别时自己对他的信誓旦旦,算了算了,暂时不要对他坦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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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们纷纷各个散去,阿珂坐在假山后揉着腿儿。周玉儿领着周少钟走过来,指着阿珂道:“二哥,就是她!她会飞,你叫她教我们!”
刻薄妞,不是很讨厌我嚒?如何走到哪儿随到哪儿?
阿珂瞥了周玉儿一眼,不理她。
“哼!”周玉儿很没面子,小小的手儿拽着少钟的胳膊,对他使眼色。
少钟微有些紧张,皱眉道:“你……就是我大哥喜欢的姑娘吗?”他从小只在家中苦读,心中的目标便是超过他大哥。虽读得笨拙,然而那书中的理论早已灌进大脑,只觉得女人就该矜持婉约,哪里见过阿珂这般直来直去。
阿珂抬起头来看,只见他浓眉大眼、四四方方的,没来由竟然觉得好生面熟,便眯着眼睛问:“你父亲是谁?”
“家父周文渊。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周少钟有些窘,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阿珂清亮亮的眼睛就脸红。
阿珂闻言上下将周少钟一扫,正正好才八九岁的样子么,她便意味深长道:“哦呀,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周家人。”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周少钟面色越发窘迫了。他自小最忌讳的便是这个话题,然而如何阿珂才第一次见他,便将他一眼看穿?
阿珂却懒得再搭理他们。
周玉儿很生气,天知道她刚才对着小伙伴们把阿珂吹得多么神乎其神,太不给她台阶下了!当下小嘴巴撅起来:“你这女人实在太坏了!若是不教我们飞起来,小心我去告诉大哥,说你方才和小戏子亲嘴嘴!”
“好呀~你大可告去,便说我已经和那小戏子相亲相爱也没有关系。”阿珂捏了捏她红果果的小脸蛋,拍拍手心站起来。
“咳。”身后忽传来一声轻咳。
众小朋友回过头去,却是周少铭脸色沉沉的站在两步之外,着一袭紫青缎面长袍,袖口刺着苍鹰暗纹,那身量修伟而笔挺,一身的英气凌然。
该死……竟然真的来了!
因着年纪相差甚大,兄妹几个最怕的就是大哥,见大哥面色好生严肃,赶紧吐着小舌头各个纷涌四散。
自那夜与周少铭马车里一番赤0裸纠缠后,这却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几日不见的功夫,他倒是憔悴了不少啊……该死,憔悴亦是他活该。
明知日后不可避免的要与周少铭插科打诨,阿珂却一点儿也不想再与他单独相处了,便也耸耸肩膀:“啊,真不凑巧,正要告辞呢。”眼睛看着地板,一瘸一拐的就要走。
身子擦过他身旁,一股冷风夹杂着男儿气息扑面而来。那风吹得男子一袭宽长袍子向后轻扬,将年轻武将的身型清晰勾勒。阿珂又想起当夜被周少铭紧紧裹在怀中肌肤相贴的一幕,没来由心中怦怦怦的跳,越发将步子加快。
周少铭却一动不动,只任由阿珂从他肩旁掠过。
阿珂心中稍安。
然而才晃过他身边呢,下一秒却一只长臂伸来,将她整个儿拉了过去。
“去哪里?”
身子落进一堵高墙,阿珂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肃冷质问。腰上被他长臂紧揽,伤口钝痛,那原来他根本没有打算放自己离开。
“嘶——,回家啊。”阿珂吸着冷气说。
“你连看一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吗?”周少铭低下头,看到阿珂头顶上一片枯草叶子在风中如蝴蝶般轻舞。
他原是不准备来步家赴会的,然而出宫的途中经过阿珂店门,见店里头空空,只黎姑一个人默默低着头刺绣衣裳,不见了她一抹整日发呆瞌睡的慵懒娇影,他心中便觉得空寥寥的。
黎姑是个丑陋的哑巴,见他立在门外,对他指了指方向,他便一路步行到了步府。
哪儿知道,才一进到园子,却看到那青衣少年在半空中将力道悄悄掩藏,然后下一秒阿珂便傻子一般直直钻进了少年怀中,两个人紧紧拥倒在地上。
该死……天知道自那天夜里之后,他已经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女人了好么!
“哪里不敢看你了?要看就看好了。”阿珂抬起头来笑,假装没看到周少铭深眸中蕴藏着的质问。
哼,这哪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