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带着yù_wàng看向我,媚态横生……修长的手指像撩动着一波春水似的抚过我的肌肤……
耳中慢慢地充斥着靡靡的乐声,眼睛开始发花,头脑开始混乱,小腹中隐隐有一股火苗升起,燃烧着,燃烧着,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烧成灰烬……
一声轻笑声,一只手揽上了我的腰,将我带到怀里,柔软的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柔软湿润的舌伸出,含住我的耳垂,轻轻地一吮……
就在我意识迷离,身体快要不受控制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摸上我的脸庞,而我的身上,也有许多手伸进衣衫,触着我的肌肤,这样冰冷的触感,仿佛冷血的蛇蜿蜒着,将我一点点裹紧。
这样的触感让我恶心。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拼尽力气将这些人推开,大吼一声,“滚!都给我滚!”
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而低沉,难听之极……我诧异地摸着自己的喉咙,我能出声了?
然而更让我惊诧的是,在我喊出声的那一刻,这些男子突然凭空消失。我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琴声乐声,空荡荡的大厅中只有我一个人,仿佛刚才发生的事不过是我的凭空想象。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回过神来……幻术……原来是幻术么?
低低地笑出声来,先是财,后是色,原来是想用这个扰乱我的心神,诱惑我说出他们想要的信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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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一直闭目而坐的青衣男子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没想到她在这样极度困顿的时候还有如此强的意志力,居然过了我的惑关。”
“什么惑关?”一边的黑衣子隔着巨大的玻璃墙,看着另一边的情景。宽敞的大厅内,地上用石子摆了个奇异的阵势,他看着那边的女子站在阵中,脸色苍白,神色疲惫,眼中却是清明一片,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刚才只见她在阵中转来转去,神情一时迷惑,一时惊讶,一时恍惚,只是不知她到底是陷在怎样的一个幻境?
“财,色,世人不皆好此物吗?”楼羽澈平静地说道。
南宫遥听后先是一怔,随即摇头微笑,“旁人或许如此。但对她……她本就不缺此物,又怎会为此迷惑?”
“不缺么……”楼羽澈低头沉吟,“那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会缺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 人为刀俎(下)
周围暗了下来,仿佛是舞台上落下了帷幕,遮住了一切的光亮。四周一片空寂,我站在旷野的深处,仰起头看到一片漆黑的夜,白色的雪花如同暗夜的精灵,飘洒而下。
刚才还在室内,现在却是在野外了吗?我伸出手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六角形的白色冰晶翩然栖落在我的指尖,融化,化作一滴清泪。
我淡淡一笑,如此玄妙的幻术,若是换一个位置来尽情欣赏,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只可惜,如今被困在中间的人是我。
料峭的风从暗夜的某个角落吹来,凛冽刺骨。我裹紧衣服,搓了搓手,单薄的衣服在这样的寒风中根本毫无用处,况且又三天没有吃饭……又冷又饿,可是四周一片空茫,没有任何可以避风的地方。
风越来越大,吹得我几乎站立不稳,黑色的长发在漫卷的狂风中肆意飞舞。
那样凶猛而粗暴的狂风,打着呼啸,狂卷着而来……在空旷的原野上肆无忌惮地冲杀着、撕裂着、横扫着、荡涤着……没有遮掩,没有阻拦地肆虐着,扬起白色的雪浪……
冷,寒冷深入骨髓……总不能在原地等死……抱着双臂,我顶着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这样猛烈地风,居然也能积得下雪……我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听见自己的脚踩进雪地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雪钻进了鞋子,化成了雪水,然后又慢慢地结成了冰,渐渐地,双脚失去知觉,只知道麻木地移动着……
远处,一点灯火亮起……
那么微弱的灯火,发出晕黄的光,仿佛随时会在狂风中熄灭。可是在这样漆黑而寒冷的夜,却仿佛聚集天下所有的温暖。连看一眼,心里都会暖起来。
那点灯火,仿佛耸立在黑暗的大海深处的灯塔,为迷失在暴风雨中的航船指引着方向。
我顶着风,朝那灯火的方向靠去,烈风让我寸步难行,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一点一点往前爬……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盏灯笼孤零零地落在积雪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小小的黄色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跳跃着,却并没有熄灭。我蹲下身来,将冻僵的双手在火苗上烤了烤,感受着那丝微弱的热度。这冰冷的天地间的唯一一丝温暖……
不远处传来积雪的咯吱声,仿佛是有人在慢慢靠近,我诧异地抬起头,看向某处黑暗。是谁?难道里除了我还有别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黑暗中现出两点绿莹莹的亮光,我缓缓直起身子,看到一匹饿狼在黑暗中慢慢靠近……它看起来真的饿了许久,毛色黯淡,瘦骨嶙峋,绿莹莹的眼中现出贪婪而嗜血的光芒,雪白而尖利的牙齿在暗夜中闪烁着冷冷的光。
我缓缓直起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匹饿狼,一只手习惯地摸向衣襟……没有……居然忘了,枪和匕首早就被天地会的那些人收去了。现在我的根本是手无寸铁!
我浑身僵硬地立在风雪中,雪地上那盏灯笼还在闪着微弱的光芒。我屏住气息,紧紧地盯着那匹饿狼,它亦用那发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