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别这样，你笑一笑、笑一笑好不好？”

他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上午你一直不理我，所以我才有点不高兴……”

四点左右终于要收工了，林晚心烦意乱地摸出手机来，正要给白石打电话，这群人早已经自觉地迎上前来——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对林晚报了一个酒店地址，“先生还在忙，但是他说您可以直接过去。”

林晚微微冷笑，难道她不敢过去吗？

苏潮云赶在她上车前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晚晚，我今天让你不开心了是不是？”他按着车门，眼神很有些局促，“其实我也不想……”

林晚冷着脸叫他放手。

保镖们全都井然有序地等候在外面，林晚独自一个人往酒店里面走。这个行为的坏处是——前台小姐无所顾忌的窃窃私语全都像一阵风一样钻进了她耳朵里。

林晚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其实早就听得心神大乱了；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着棉花，她就那样踏进电梯里。她好像没站稳，有个男人扶了她一下。

电梯门缓缓闭合后，林晚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赵之骞俊朗的脸顿时映入她眼帘。

她咬住下唇，轻轻退后了半步。“你……”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这个动作实在很伤赵之骞的心——他冷眼瞧着她，一言不发。

可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林晚忽然伸出手，按停了电梯。

这样的骤然停止使得电梯剧烈地摇晃了几下，林晚扶着电梯壁保持着平衡，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最近好像没见到你。”

赵之骞一声不吭。

林晚快速地睨了他一眼，柔弱又怯懦的样子：“你还在生气吗？”

赵之骞想笑。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他说。

“……谢谢你帮我找到奥莉。”

赵之骞满脸冷漠：“说完了吗？我赶时间。”

林晚没有说完。

赵之骞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就觉得烦，伸出手臂要去按她身后的按钮，却被她轻轻拉住了手腕。

他的背脊有些僵。

林晚眼睛湿湿的，望着他：“你知道我爸爸和哥哥的事情吗？”

赵之骞皱起眉，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你问我？”

林晚悄悄哽咽了：“他们都不告诉我。”

“他们”？

这个“他们”中，一定包括了自己亲爱的表弟吧。赵之骞想到这里，胸口一痛，整个人又变得冷硬起来，“所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他冷冷盯着她，“林小姐，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关系想得太密切了？”

林晚低下头，用手背粗鲁地抹了抹眼泪，“对不起……”她说，尾音中哭腔很浓，“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那天哥哥带着伤回来，我真的很生气……但是……我不知道你是阿介的哥哥，我也没想要怎么样……我……我觉得你很温柔，对我也很好，可是……”

她说不下去了。

赵之骞跟她站得远远的，心里却很有一股给她擦眼泪的冲动，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冷冰冰地说：“这话我只说一次所以你听好，林晚，不要在我面前流眼泪。我不是陆铮也不是你哥哥，我不吃你这一套。”

他明明是想伤害她，然而最先感到心如刀割却是自己，“如果你还天真地认为你的眼泪对谁都有用的话——那你就真是太天真了。人生路比想象中要长得多，你该长大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电梯轰隆了两声，又运行起来。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安德烈而生她的气吗？

不，不是的。

那天她发着高烧，却在游乐园里哭得天昏地暗，他从未这样心疼过一个人；还有他把她抱去医院的时候，她滚烫的额头贴着他的胸口，他真恨不得是自己——来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和难过。他让助理把她的猫还给她，其实只是想让她联系自己而已。这些日子他总想起她，他看她出演的电影，他吃她喜欢的食物，他读她最爱的英国小说……等待的日子那样长，他却夜夜盯着她的电话号码入睡。

第39章傻子

她让他等了太久太久。——其实等待也没什么，她只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咬咬嘴唇、或者象征性地掉两滴眼泪，他都可以既往不咎的。在他的想象中，是他温柔而用力地将她拥进怀里，并且对她说：“没关系的。你不要哭了。真的没关系的，晚晚。”

但她唯一不该的，是不该选择这样的时机。她就——她就非要等到有求于他的时候，才向他示好吗？

又或许他早就输给她了。

白石站在走廊里等林晚。

他看她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对赵之骞说的：“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之骞表情淡漠，声线则低沉：“有东西忘了拿。”边说边越过白石，走进了某个房间。

白石这才低头看林晚，“怎么又哭了？”

林晚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抽抽搭搭的：“我不要他们跟着我……”

白石有些失笑：“那也不至于哭吧？……”摸摸她的脸颊，眼神是极心疼的，“怎么午饭也不吃？”

“我不吃。”她像是有点赌气，可眼睛里的泪水却是真真切切的，“我就是不要他们跟着我。”

白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我们回去说好不好？”他将姿态放得很低，轻声细语地哄着她，“饿不饿？回去吃点东西好不好？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