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吐血,如今西凉声势壮大,尤其是这位拓跋将军骁勇善战,朝中官员大多腐败懦弱,不敢与其争锋,尚在议和,这群西凉蛮子在中原作威作福已有一段时日,无人敢阻挡,这群蛮子如今入驻他桃源居,真是苦不堪言,一个不小心怕是连命也要丢了去。
“大爷息怒!息怒!”赵广福焦头烂额:“这些不都是开胃小菜么!其实小的已经为您请了咱这江南一带最有名的‘天宇舞姬’!”
“天宇舞姬?”
“对啊对啊,舞姿堪称一绝,人也是绝色。小的为了请她可是花了好大功夫!”
“听起来有点儿意思。”拓跋洪野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现在人在何处?”
“已经在路上了!”赵广福道:“小的去为您催催!”
“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
“是是是。”赵广福逃也似的夺门而出,一出门却见小二正领着一个蒙面的紫衣女子要往小阁楼那儿走。
“你这个小畜生!”赵广福气咻咻的冲上去揪了小二的耳朵:“这大半天的,死哪儿去了!人呢!接到没有!”
“那儿那儿呢!”小二叫苦不迭。
赵广福抬起头,看见那紫衣女子静静地站在楼梯上,瞧着他们俩,身上背着行囊,似有些风尘仆仆,并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你就是......”赵广福半信半疑。
“马车路上坏了,耽误了些时辰。”那女子开口,声音柔和温婉,如夏日里带露的荷花,和她露出的一双眸子一般,妩媚动人。
赵广福忽然间就信了,他慌慌张张的说:“快上去准备一下!官爷在下面等着呢!”
他推搡着小二和紫衣女子上了梳妆阁,自己又折返回去,焦虑的等待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悠扬的丝竹之乐忽的停了,随即那群舞姬们散去,大厅里空荡荡的,拓跋洪野原先正闭目养神,他皱了皱眉,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中央站着一个穿着淡紫色裙衫的女子,窄窄的紧身的布料勾勒出玲珑的身段,在边缘处绣了金丝,袖口紧束,挂了精巧的金铃,肢体显得纤细柔软。她脸上有一层薄纱,遮住了大半个面孔,却见乌发如云,用紫玉的蝶钗盘起,只有一双桃花美目露在外面,画了艳丽的妆容,更显肤白胜雪。
拓跋洪野看得有些呆住了,却听鼓点忽起,那女子抬起一只手,轻捏兰指,宛若一只冷艳的凤凰,翩然起舞。
没有繁复的音律,仅仅是鼓点,那女子踩着节奏起舞,时而像是波斯慵懒热情的舞娘,时而又像是中原内敛清雅的伶人,举手足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拓跋洪野看得痴迷,手中的酒一杯又一杯的饮下去,他带着些醉意拊掌喝彩,却没发现那女子的眼眸里深不见底。
一舞终了,拓跋洪野道:“你这舞倒是新奇,比方才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人好看许多,叫什么名字。”
“回官爷的话,这舞没有名字,是小女子早年游访西域波斯一带,自创而成。”天宇舞姬徐徐开口,声线甜美,不卑不亢。
拓跋洪野觉得浑身一酥,不禁大笑着赞叹道:“不愧是天宇舞姬!”
那女子微微颔首,转头对着一旁的仆人示意,仆人会意,匆匆的上楼取下她的行囊。
拓跋洪野的目光几乎没有挪开一瞬,渐渐地眼神里带着些滚烫的东西,一个手下小跑着走上来,弯下腰在他耳畔低语了一阵。拓跋鸿野的瞳孔一缩,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便露出了恶狼似的神采,将先前的痴迷之色取代。
天宇舞姬走上前几步正要从仆从手中取过行囊,忽的听见拓跋洪野幽幽道:“慢着。”
天宇舞姬的手指微微一僵,偏过头来,轻声道:“官爷有何吩咐。”
拓跋洪野冷笑着看着她道:“这下面是要跳什么舞啊?”
天宇舞姬犹豫了片刻,徐徐道:“剑舞。”
“剑舞我看腻了,没多大意思。”拓跋洪野一字一句道:“换一个。”
天宇舞姬立在原地没有动,她秀丽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眼神光忽灭。
拓跋洪野笑得冷酷,眼神似是要将天宇舞姬剥掉一层皮:“怎么,堂堂天宇舞姬就这么些个伎俩?空有一副好皮囊,跟我帐子里那些女人也没两样。”随从在他身畔嗤笑一声道:“还用面纱蒙了脸,怕是貌若东施吧!”
天宇舞姬有些无措的立在那儿,仆从焦急的看着她,进退两难,最后天宇舞姬示意他退下,另取道具来。仆从路过拓跋洪野身侧,随从将他手中行囊夺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环佩叮咚的双剑,随从冷笑一声,嘲讽的将东西塞还给他,让他快些滚走。
仆从下去之后,天宇舞姬孤身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西凉一行人指指点点,拓跋洪野冷冷笑着,仿佛秃鹫蔑视着捕获的野兔,看着它进行最后的无用的挣扎。
过了片刻,仆从小跑着上前,将物事递给了天宇舞姬。
在场众人都微微一震,拓跋鸿野也虚了虚眼睛,目光聚焦。
天宇舞姬缓缓抬手,另一手平举,双膝微屈,姿态婷婷。鲜红色的折扇与油纸伞交映成辉,热烈的仿佛一团燃烧的火。
丝竹声起,天宇舞姬踮起脚尖,折扇边缘的巨大的缎带被他破空一掷,如天河倾泻,高举的油纸伞在身侧划开一个圆润的弧,遮住了她的面孔,只剩时隐时现的窈窕身形,她灵活的舞起,穿梭其中,仿佛先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