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冬郎你是不是带了客人来?”三娘扯住了牙苍雪的动作道:“我听外面还有个姑娘?”
“哎呀!”牙苍雪一拍脑袋:“一激动差点给忘了。”他转头冲萧竹挤了挤眼睛:“还愣着干嘛,快过来!”
“哦——”萧竹翻了个白眼,跟了上去。
木屋虽小,五内俱全,且十分干净整齐,萧竹寻了张椅子坐下,一壁迷惑一壁看着这一家子人其乐融融。
“冬郎你回来也不打声招呼,你看我,饭也只弄了两个人的份,我去做些饼来好了,好歹填一填。哎呀,不知道跟你来的姑娘吃不吃得惯咱们家的东西。”三娘在牙苍雪身上来来回回的摩挲着,似是摸不够:“唉,在外面看来吃了不少苦,都清瘦了,这衣裳是新做的吗?感觉有些宽大,回头三娘给你改改。”
“三娘你就别麻烦了。”牙苍雪不知何时带了个包裹,他将包裹郑重的交到三娘手上。
“你怎么又给这么多钱。”三娘捏了捏沉甸甸的包裹埋怨:“上一次给的钱咱们还没用完,以后在外面做生意别那么拼,钱啊够用就行了,多匀些时间回来看看咱们。”
“没用完就存着,钱又不会飞走,自然越多越好,哪有够不够的说法。”牙苍雪道:“有机会寻好点的大夫,再治治眼睛。”
“你看你,还耿耿于怀。”三娘笑道:“我这眼睛不碍事的。”
“哥哥抱!”一旁,小桑伸出两只莲藕般的小肉胳膊对着牙苍雪撒娇。
“你都长的这么大只了还让哥哥抱,哥哥累不累啊!”牙苍雪无可奈何,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
“哎冬郎,我说你带来了客人怎么不介绍介绍,晾着人家好久了。”三娘提醒道。
牙苍雪一拍脑袋见萧竹的表情裂了一地,不禁歉疚道:“不好意思,难得回一次家,有些忘形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三娘,这是我妹妹小桑。”
“姐姐好!”小桑冲萧竹甜甜一笑。
“别叫她姐姐,跟哥哥一样叫她竹子!”牙苍雪捏了捏小桑的鼻子:“这个姐姐凶得很。”
“你胡说!”萧竹叫道:“有你这么诋毁人的嘛!”
“看到没看到没。”牙苍雪在一旁嘀嘀咕咕。
萧竹刚想怼他,想起来这还是人家家里头不禁忍住了,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三娘,发现那头三娘只乐呵呵的笑着,丝毫没有介意,只眼睛一动不动的低垂在地面上。
她忽的发现三娘的眼睛是真的不太一样,眼白上似是蒙了一层雾气,后方的瞳孔浑浊黯淡,一动也不动,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异样。
“我这眼睛瞎了好些年了。”三娘笑吟吟的说:“看起来不像寻常瞎子吧?”
萧竹被她的坦然和直白震慑,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唐突了。”
“没事儿。”三娘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弄饭。”
“我去帮娘亲!哥哥陪竹子姐姐玩!”小桑跳下地来,乖巧的进了厨房。
一下子,只剩两人面面相觑。
“冬郎?”萧竹挑了挑眉毛唤了一声,不出所料看牙苍雪打了个哆嗦。
“你还是叫我名字比较好。”
“为什么?冬郎?”萧竹越叫越上瘾,狡黠的看着牙苍雪被膈应的发白的脸色:“真好听,是因为你叫苍雪,所以你娘才叫你冬郎?”
“她不是我娘。”牙苍雪寻了张椅子坐下,晃荡着两条长腿:“我娘死的早,他算是我的姨娘吧?”
“姨娘?”萧竹讶异:“所以小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牙苍雪的眼神暗了暗:“我爹生性fēng_liú,取了不少妻妾,也生了不少孩子,我和我娘是其中之一,三娘和小桑也是。”
萧竹没搭腔,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脸庞,听他娓娓道来。
“我六岁的时候就被我爹抛弃在外,他还命了人来取我性命,三娘心慈看我可怜,拼命救我于水火,被毒瞎了一双眼睛,我爹盛怒之下抽了她一顿鞭子,后又将她赶出家门,那时已把她的身子骨伤了,以至于后来生下小桑,小桑的身体也不好,总是孱弱,如今四岁有余,路也走不太稳当,可我爹他不管儿子女儿,统统都不要了。”牙苍雪慢慢的说,他神色邈远,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故事:“后来我打出些名号也有了钱财,便买了这一处世外之地,将他们二人接来度日。”
萧竹已是震惊无比:“你爹是什么人?怎么能如此无情?!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牙苍雪低笑了一声不答。
“他们以为.......你在从商?”萧竹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牙苍雪道:“他们是这世上唯二待我真心之人,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他们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他攥紧了手指,微微发狠。
萧竹神色复杂,她感觉到牙苍雪剧烈而无法宣泄的情感,也许是他自己所无法得到的东西,拼了命的寄托于他人身上,看着别人好,假装自己也可以体会到那一份好。
他对于自己的经历一直是轻描淡写的,甚至只字不提。那不为人所知的职业和□□,他摸爬滚打所煎熬忍受的,必定是血肉模糊难以回首,萧竹看着他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心疼,只是不知他今日带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饭好了饭好了,你们先吃,还有饼在炉子上蒸着呢!”
“三娘我来吧,你去坐着!”萧竹起身道。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但这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