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跃到剑上,拉了落花站在他的身前,因为剑身本来就不长,容纳两个人已经是拥挤。尽管地方狭小,临渊却恪守君子之礼,他扶着落花完好的那侧肩膀,身子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不靠到她身上。
这可跟洛世奇一点都不同。
落花心想,如此翩翩君子,又如墨玉那般温润如玉,又肯舍下一切随她归隐,若她不是爱着师父,不如就真的随他归隐了!与他一处,安心随意,无拘无束,却也逍遥自在!
立在她身后的临渊,虽然没有言语,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自打听得洛世奇说起,落花被魔王劫去,他回来至今都没有开怀过,整日提心吊胆,却又无能为力。如今两人共乘一柄长剑,她离他这么近,他如何不欢喜?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落花的满头青丝被夜风吹起,和着那白色的发带有意无意的掠过他的耳侧,抚上他的前襟。这缭乱的青丝,也在时刻撩拨着他的心弦,鼻里嗅到的是她女孩儿家特有的淡淡的幽幽体香,临渊心猿意马,忙抬头看天,月亮隐去,徒留满天星斗,这苍茫的星空是如此的瑰丽,无可比拟。
漫天星光里,他们被浓黑包裹着飞向未知的远方。清亮的星光和身边的佳人都让这浓黑变得越发温馨,临渊渐渐迷失了方向,只顾追逐着那最亮的一颗星星,看起来那么近,飞过去又是那么远,怎么都够不着。尽管如此,他却不急;夜色漆黑,他也不怕,只因有她在身边,扶着她手臂的掌心传来她温热的体温——幸福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近过。
深夜在这样的星空下飞行,很容易就让人忘记了时间,直到前面的小人儿,渐渐倚靠在他的身上,他才记起飞了不知道多久了,花儿肯定是乏了。
临渊也不知道现在是飞到了何处,想来母亲她们不会那么快追来。他渐渐放慢了飞行速度,缓缓下降,足够近了才看清下面是一片树林。他轻搂着落花,跃下剑来。深夜的丛林异常的寂静,甚至虫鸣之声都无,唯有青草和花朵的香气,混迹在一起,和着深夜树林的清冷之气,沁人心脾的清新和寒凉,不禁让人周身一颤。
临渊跃下剑来的时候,落花醒了,睡意朦胧,依然迷糊的询问他:“这是哪里?”
临渊扶她坐在树下,轻声说:“我见你困了,今夜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说完他也在她身旁坐下,落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答了一声“恩”,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多一会就往他身上蹭,口中还迷糊着:“墨玉,我冷……”
临渊毫无睡意,直直的倚靠着大树,任凭落花依偎在他的身侧,尽管心里欢喜又激动,却依然恪守君子之礼,没有半分越礼之处。直到她说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她与他不同,他出生就是仙胎,即便感觉到寒凉,也不甚碍事,而她只是凡人,夜晚林间寒冷,她怕是要生病的。
念及此处,也无心顾忌其他,解开了外袍,避开落花受伤的臂膀,将她贴着中衣包裹在自己的怀里,外袍覆在她的身上。借着漫天星光,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听到她稳而轻的呼吸,临渊感到从没有过的快乐。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守护着她,直到东方发白,他才靠着大树迷糊起来。
落花是被林里鸟儿的喳喳声给吵醒的。
一时竟忘了胳膊有伤,想翻个身继续睡去的时候,弄疼了手臂,结果彻底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临渊的身上,他解开了外袍,把她裹在他的怀里给她取暖。她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过分亲昵之处,她安心靠在他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心想换了墨玉也定会这么做。
但他不是墨玉,可他依然这么做了,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感动,心底有一个声音说:不如就随他去归隐吧!
“师父!师父!”又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她忽然难过起来,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难过,眼泪却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身子也因为忍不住的抽噎而轻轻的颤栗起来。
临渊向来是个自持而清醒的人,纵然落花强忍着情绪,但他还是因她轻微的动作而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小人儿在他怀里掉泪的时候,顿时惊慌失措。
“花儿,我……昨夜太冷,我怕你冻着,我给你取暖,没有别的意思!”他以为是自己昨夜的举止太过轻浮,她是因为羞愤这才哭泣。
昨夜也没有多想,现下醒了,不禁也为昨夜的荒唐而懊恼。她冷,他脱了外袍盖在她身上不就好了?何必搂她在怀里?她到底是个女孩儿家,又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管是何理由,把她拥在怀里终是不成体统。
想到这儿,临渊更加不安。他轻轻起身,放她靠着树根,自己背过身去,系着衣扣。
落花知道他误会了,也没去解释,走去他身后,轻轻靠着他的后背。
临渊糊涂了,问她:“花儿,你怎么了?”
落花的脸蹭着他的背,不答,只是哭泣。
临渊转过身,拥她在怀里,下颚轻轻靠在她的发顶。
他大约明白她没有生自己的气,但既然没生气却又为何哭泣,是想到了她的师父吗?他没有问,只轻轻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待落花平息了情绪,临渊才轻声说:“我们得走了,我怕母亲追来。”
落花抬头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临渊看向她受伤的手臂,关切又怜爱的问她:“还疼吗?我看看。”说着轻托起她那侧受伤的手臂。
落花忽然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