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到一碗粥慢慢喝光,又将他背后靠着的软被抽去放到一边,看着他躺下后,才又去了小厨房。
等到那鸡汤出锅,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知遥望着奶白色的汤水,很是满意。
“奴婢端给公子喝?”兰月迟疑地问道。
“不行,这么腻的东西,怎么能给他喝?”
兰月兰灵面面相觑。不给公子喝,那炖了来是做什么的?
知遥将上面的浮油撇干净,又把汤静置片刻后,才把汤慢慢倒进另一个砂锅中。她倒得很慢,眼看着底下的肉丝儿和姜片要顺着汤流进锅里了,赶紧停手。
带肉的汤锅她先搁置在一旁,将后来的那锅清汤放到灶上,把刚才准备的好的白菜片儿和萝卜丁放到锅里,盖上盖子继续小火焖着。直到半个时辰后,将锅端了下来,掀开盖子,鲜香扑鼻。
她把汤仔细盛出,不带一点的肉末和菜,又用这汤煮了粥,直到里面的米绵软之后,才算完事。
去到贺行远的房里时,正巧碰到他在朝绿帘发脾气。看到知遥进来,他也没好气,“怎么那么久?你到底去哪儿了?”鼻中嗅到了香味,却绷着脸问道:“你自己弄的?”
“嗯,说了给你弄些好吃的。”知遥应答着,望着碧玺绿帘和其他几个丫鬟,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眼睛都红红的,就放下心来。扫了眼桌子上的两个食盒,估摸着是安园和菁园送来的,就问贺行远:“吃过了?”
贺行远咬牙,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不理她。知遥暗暗叹气,看来是什么都没吃了。
臭小子,原本就脾气不好,这下生了病更是麻烦。
可病人最大,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她到底是耐下性子哄着他吃光了一碗自己拿来的粥。看看时辰,天色还早,就又拿了绷子坐在窗下慢慢绣。
“都绣了多久了,你还没绣好?”
“慢工出细活,左右祖母寿辰是赶得上的。”
“你还真送这个?”贺行远哼了声,道:“那天宾客很多的,你这东西拿出来,也太寒碜了些。”
知遥无所谓丢脸不丢脸,反正贺老夫人知道她的来历,便义正言辞教育他:“心意最重要,懂吗?这是金钱买不来的。”
那边就没了声响。
过了许久。
“你这绣活儿,是谁教的?”
听到贺行远闷闷的声音,知遥手下一顿,抬起头来环顾了下屋子,才发现里面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放心吧,她们都被我遣出去了。”
他又没往这边看,怎么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的?
抬头望着床上男孩那一动不动的背影,知遥叹息不已。才这样的年岁,怎么这样聪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知遥心神不定,连着扎错了好几针。深吸口气,才发现屋里静得可怕。她清清嗓子,努力了半晌,才终于说道:“是奶奶教我的。”
一句话出口,她才发现,说实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那时候我的手才那么大,”她比了个大小,虽然贺行远并没往这边看,“肉又多,弯起手指来捏根针多不容易啊,偏偏拿起来了奶奶还说我手势不对,要改,我就努力地按照奶奶的要求去拿针,结果跟她学绣东西的时候就捏不住老打滑,奶奶也不管,非要我按着她说的样子去做。唉,你不知道,可惨了。”
贺行远就低低地笑,还咳了两声,“谁让你太胖了的?”
“谁小时候不胖?”知遥狠狠朝着他的背影白了一眼,却是到了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了,又给他掖好被子,“别跟我说你小时候是瘦的。”
“虽然不瘦,却也不胖,”他上下睃了她一圈,“最起码不会胖到你那个份上。”
知遥看他那眼神就来气,欺负他在生病,用手掌将他漂亮的脸蛋往中间挤,完全不理会他的反抗,满意地看到他的嘴巴嘟了起来才罢手。
“你!”贺行远气得脸更红了,知遥却笑眯眯地闪到窗边,说道:“你老实地躺着,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如何?”
贺行远琢磨了片刻,点点头,乖乖地躺下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乖巧,该多好!
知遥叹息着,边绣着她那针脚粗糙的富贵牡丹图,边想到什么就和贺行远说几句。贺行远开始还问她些问题,后来渐渐没了声音。知遥悄悄过去看,发现他已经睡熟,就悄悄地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屋外只有碧玺候着,而且是立在离卧房有三丈远的地方,知遥和贺行远在屋里说话的话,除非声音很大,不然她是听不到的。
见知遥出来,碧玺行礼问道:“公子如何了?”方才他让她们全都出来,还不让靠近屋子,说有三姑娘在就行了。可公子还在生着病,着实让人担心,她和绿帘又不敢去告诉老夫人和夫人,所以一人远远守着卧房一人守着院门口,生怕再出事端。
“没什么事,已经睡着了。”
碧玺就松了口气,“姑娘可用了点心了?奴婢再去泡些茶来如何?”
“点心?”知遥惊讶,“什么点心?”
碧玺也诧异,“安园和菁园来人的时候,公子让她们准备好了送来的啊,就在桌上放着的。”
知遥忙轻手轻脚进了屋,打开食盒,果然都是她爱吃的。只是有的糕点有些凉了,碧玺便带了下去,温好了才端回来,又给她上了一杯热茶。
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知遥望着床上那有些模糊的身影,真心实意地感觉到有个哥哥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