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头皮发麻中微微转动眼珠去看斜对面的江佑容,他正在端着咖啡杯,眯着眼笑看我们,一脸的漫不经心。
陈静笑着拉江佑容:“他们两个都不好意思了。”
江佑容把杯子放到桌上:“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早餐很快就被端了上了,我扒拉着粥里的猪肝,滚烫的东西到了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他是奥斯卡影帝还是怎么的?
或者,方哲说的没错,他脑子有毛病,他心理有问题,他是个变态?
还是,其实我是在做梦来着?
“怎么了,怎么不吃?”方哲凑过来,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你不是不喜欢吃猪肝吗?”
“呵呵,”我干笑,“我不知道里面有这个。”
“喝我这个吧,”方哲把他面前的碗移了过来,又端走了那晚状元及第粥。
陈静笑得暧昧:“哎呀,可真暧昧。”
我也笑:“你也让佑容哥喂你啊。”
陈静扭头去看身边的人。
江佑容瞥了我一眼,叉了一片面包送到陈静嘴里。
……
这顿早餐,吃的可真和谐——我感慨。
11为什么对我好
“久别重聚”后不久,春节就真真切切地临近了,江佑容把集团的事务理了理,年假一放,就带着我回家了。
没错,是回家,回江家。佩姨——江佑容的妈,小时候我口中的江阿姨,现在是我的监护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和江佑容的确是兄妹。
兄妹啊兄妹……
这次,我没有让他来公寓接我,他现在开的车并不高调,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管是马还是骡子,不要出来溜是最好的。
于是,我选择自己去找他,而且,我还没上楼,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他:“我在你家楼下。”
五分钟后,江佑容出现在我面前。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看正在发动车子的江佑容:“美珍呢?”江总当司机的车我可坐不起。
他瞟了我一眼:“她回家过年了。”
我无言。
佩姨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县城上,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江佑容开始跟我聊了几句,我都蔫蔫地随便应付着,他也就不说话了,我打开车上的音乐,闭上眼睛假寐。
十三岁之前,江佑容对我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邻家大哥哥。就在佩姨现在居住的小县城,我们两家是邻居,佩姨和我妈从少女时代开始就是手帕交,后来嫁给了一对朋友,也就是我爸和江叔叔,两个小家庭建立后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邻居。
江佑容比我大五岁,佩姨结婚时已经坏了他,我妈我爸五年后才有了我。江佑容不是一个温柔的邻家哥哥,我却是粘人的邻家妹子,据大人们描述,我自会走路开始,就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会讲话时就学会扑他。他倒是义气,九岁逃课记得顺便把我从托儿所一起偷走,十岁出门打结机也会记得带我这个奶娃子一道,还教我在游戏机上头乱按,十三岁买情侣手表一向买两对,一只自己戴,一只我戴,一只小女朋友戴,还有一只献给垃圾桶……
但不管怎样,也就是邻家哥哥而已,他会出远门念大学,会在遥远的大城市开始自己的事业,生意越做越大的江叔叔会带着江家离开县城,再不回来。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邻家哥哥,他阳光、帅气、温柔,他总是穿着白色衬衫,刘海微微凌乱(戴眼镜也被允许~),总之他总会高贵美好得不需要喝水撒尿——那是少女的第一个春梦。
我一直以为,江佑容会是那样一个存在,我十二岁时还经常幻想,有一天他会跟我表白,会送我两份巧克力(他送女朋友巧克力时都会给我一份,所以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就能收两份),我就会像电视剧里的女猪脚一样泪眼朦胧地说:“对不起,我还小,如果你愿意等我两年……”
我总在自己那颗将早熟和脑残结合到不可想象的脑子里幻想着这种桥段,暗暗期盼自己两年后能从他的肚子长到他的胸前(额,我指的是身高)。
然而,我终究没有等到两年后~
十三岁,老爸老妈双双车祸去世,江叔叔因为生意需要,即将举家搬离县城。那段日子我一直住在江家,看着他们家的佣人阿姨上上下下地收拾行李。我并不阴沉,我只是一个早熟加脑残的小姑娘,我知道死是什么,知道车祸是什么,我也知道离别是什么,电视里都有放过的。我没有从此变得性格古怪,我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像一个最普通的小孩,哭到肝肠寸断,哭到大病一场。
佩姨通过各种关系,成为了我的监护人,带着我一起进入了我心目中遥远的大城市。
我的病终于好了,我的精神也慢慢地好了,虽然很没有良心,但父母在我心中的印象也慢慢模糊,我的新生活就此开始——一个青春期少女的新生活。
我和江佑容彻底住到了一起,不再是邻家哥哥,他真成我哥了。但不知是经历巨大的变故还是大病一场,我依旧早熟而脑残,但却不再是一个幻想体,至少,不是对着他的幻想体。而且我发现,原来他也要吃饭喝水,要撒尿拉屎,不洗澡身上会臭,袜子也经常是臭的。更重要的是,他几乎一直将我带在身边,包括约会,我看着他和不同的女孩吃冰欺凌,和她们互啃嘴唇。
我突然觉得,当他的女朋友真可怜。他有那么多的女朋友,却只有我一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