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姓靳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春开玩笑说:“阿靳,你马子杀过来了?”
“什么马子,前面那个分明是汉子。”胖子哈哈大笑,“那头板寸比我的还短。”
靳远跳下了台子,迎了上去,并没有理会沈茜,率先问了南桥一句:“伤好点了吗?”
南桥没来得及答话,就被沈茜粗鲁地打断。
“好点了吗?你以为这是普普通通的小伤口?你以为结个疤就好了,你就什么都不欠她了?”
她脸红脖子粗地撸袖子,“你知不知道她的疤好不了,只会越来越糟?你这个臭流氓,自己爱打架就自己去打,连累别人算什么?”
南桥终于一把拽住了沈茜的手臂,“不是这样的,你冷静一点。他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是我自己要上去帮忙的。伤口不关他的事,都是我自找的——”
“有你什么事了?一边儿老老实实呆着去!”沈茜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看着靳远,“南桥是疤痕体质,伤口结疤以后永远好不了。为了你,她这算是毁容了,你自己说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
靳远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一旁的南桥。
她似乎因为疤痕体质的事情被说出来了有些难堪,尴尬地低着头,手也紧紧地带子。
盛大的黄昏下,他看着她慢慢红起来的脸,再看看她光洁的额头上忽然多出来的疤,心里蓦然一软。
也许就是那天起,他对她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种奇怪的责任感。
就好像她为他在额头上多出一块疤来,他却在心上也长出了同样一块疤。
那块伤疤的名字,叫南桥。
☆、第10章
“你知道吗,你走以后,靳远都快疯了。”
黑暗里,南桥一动不动地躺在沈茜身侧,一声不吭。
她定定地凝视着天花板,好像很久很久也没有想起这个人。
可是更多的记忆像是忽然被打开了阀门,从狭窄的深处轰然涌出。
十三岁的时候遇见他,从此上学放学,但凡回头,总能看见他远远地跟在后面。
十五岁的时候,他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低头凝视着人群里的她,唱着:“若有朝一日身披霞光,最渴望是有她在身旁。”
十六岁的时候,他的阿婆去世,他直挺挺地跪在灵堂里,谁来了也不说话。直到她出现,一声“靳远”,他像是忽然醒来的石像,从混沌一片的悲伤里大梦初醒,靠在她肩上如同无助的小兽一般低声啜泣。
十七岁的时候,他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状况下自顾自地唱着歌、玩着摇滚,每每被人说是无所事事,对不起死去的阿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过头来,微笑着问她:“这歌怎么样?”只要她说好,他就再也不在乎他人的轻视与指责。
可是在十七岁的尾巴上,她把他丢了。
吴镇是她的梦魇,在那里,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在那里,她是一无所有的南桥。
她不想这样的,她渴望一些明亮温暖的东西,渴望那些不再暗淡的未来。
所以连同靳远一起,她把过去抛在了吴镇。
“你为什么不说话?”沈茜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把他忘了吗?”
黑暗里,一只黑乎乎的小团子跃上了床,细细地喵了一声,吓了沈茜一大跳。
南桥把它按住,抱进怀里,轻声唤它:“小北,别叫。”
沈茜蓦地不说话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最后才松口气。
她没有忘记靳远,因为她和靳远曾经在学校大门口捡到一只猫,靳远说:“你是南,它就叫北吧。”
那只猫后来被人带走了,成了家猫。而今她养了一只猫,名字仍然是小北。
“南桥,你喜欢靳远吗?”沈茜歪着头问她。
南桥正在抚摸小北的手倏地一顿,半晌才听见沈茜笑着说:“我开玩笑的,睡吧,已经很晚了。”
***
隔日,南桥和沈茜起床的时候,易嘉言已经和父亲一起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了。
看见两个女生总算起床了,易嘉言笑着看过去:“太阳都晒屁股了,终于舍得起来了。”
南桥脸一红,正欲分辨,却听沈茜大大咧咧地说:“天凉好个秋,不睡搞个球。”
“……”
易重阳正在喝牛奶,闻言手一抖,险些没咳出来。
易嘉言一边笑一边去帮他抹洒在桌上的牛奶。
南桥红着脸帮沈茜解释:“她没有恶意的,就是说话比较大大咧咧的,不太顾及什么……”
“没关系。”易嘉言笑了,视线转向了沈茜,虽未说什么,眼神里明显是带着笑意的。
他没有认为沈茜粗俗——南桥松了口气。
早饭以后,易嘉言看天气正好,提议带两人一起去打网球。
沈茜撇撇嘴:“那是有钱人家玩的东西,我从来没碰过——”
南桥伸手朝她腰上一捅,慌慌张张地说:“我想去!”
沈茜转过头来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网球感兴趣了?你运动细胞基本先天性死绝,你……”
南桥的表情太迫切了,几乎是央求似的望着她,眼巴巴地盼着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沈茜一愣,没有再吭声。
易嘉言开车带她们去网球场时,沈茜小声问南桥:“你怎么了?这么想打网球?”
南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几秒钟以后才找到好的理由:“我们大三的时候有网球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