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语想著出神,只听“吱”地一声。
终於,面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白予灏轻轻踏出门外,面色沈静,只是略有些苍白。
窃窃私语的众人一下子噤下声来,屏著呼吸静静等待下文。
白予灏微微一笑,缓缓道:“王爷已经没事了。大家请安下心罢。”
众人攸地松了口气,开始说说笑笑。
“但……”白予灏犹豫一下,又忍不住出声提醒,“由於伤势过重,仍然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这段时间还请大家多多配合。”
老管家见白予灏说话谦恭有礼,一派斯文气质,对这位王妃的敬重又不由多了几分,上前规规矩矩行个礼,恭敬道:“王妃说哪里话,照顾王爷本就是我们这些下人们的职责,倒是王妃……新婚之夜,王爷便身受如此重伤,委实是对不住王妃啊……”
老管家神情暧昧,白予灏一呆,突然明白了是什麽意思,不由面上一红,干咳两声道:“这也没什麽……”感觉再也说不下去,白予灏干干转移话题道:“三王爷在屋里面晕倒了,劳烦管家派人送三王爷回府”顿了一下,又道:“就说……是晕血了。”
老管家伸著脖子张望了一下,果然见君赢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由嘴角一阵抽搐道:“王妃请放心,老奴自会办妥。”
白予灏点了点头,心里始终记挂著那日匆匆回宫的皇上,又道:“我进宫一趟,管家在这里要好生照顾王爷。”
老管家躬身倒了声是,又开口问道:“可用给王妃准备一顶软轿?”
白予灏摇头吩咐道:“不用了。王府有马麽?若是有的话,牵来一匹吧。”
老管家躬身应下,慢悠悠地退了下去。
见状,白予灏也不好著急,便转身回房换了官服,这才急匆匆地步出了王府。
王府门口,小郁牵著一匹纯黑色的骏马正逗弄玩耍,见白予灏出来,立即走上前去躬身道:“王妃,这是您要的马。”
白予灏对这个小厮倒是有几分映像,只觉得他深沈幽静,好似看不破也道不穿,不免多留意了几眼,但见他态度恭谦规矩,倒也不好说什麽。当下淡淡地应道:“嗯,麻烦你了。”说罢,动作利索地翻身跃起,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马背上。一抽马鞭,黑色骏马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小郁望著白予灏离去的身影,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渐渐浮上嘴角。
下马飞奔至太医院,白予灏急匆匆地拎上了药箱,随便抓住一个宫婢问了皇上的去处,得知是在鸾凤殿陪著皇後娘娘,白予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前去见驾。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正冉冉升起,淡淡的月光流泻进鸾凤殿的窗口,给本是富丽堂皇的殿宇染上几许清淡幽雅。
“皇上何必如此?”沁皇後一脸愁容地半靠在床上,满头的乌丝只简简单单挽了个圆髻,一支j-i,ng致的凤钗斜c-h-a在鬓间,虽然双目暗淡,却是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h皇上坐在床畔,英挺的脸上有几分倦怠,随著时间的流逝,小腹处已经变得有些浑圆,但在宽大龙袍的遮掩下,并不十分明显。
闻言,皇上微微一震,呆了片刻,伸手拨开沁皇後垂落额间的一缕发丝,慢慢开口道:“沁儿不必说了,朕意已决。”顿了顿,目光沈沈看向窗外,又缓缓道:“你为朕付出了多少,朕自然清清楚楚。朕已经决定倾心对你,便不会再想其他。”
沁皇後反而勾起嘴角,苦苦一笑道:“皇上何必骗人骗己。臣妾随皇上入宫已有数月,皇上却迟迟不肯碰臣妾一下,这又作何解释?何况……”沁皇後顿了顿,抬抬下巴,大义凛然道:“皇上腹中之子不也证明皇上之心麽!”
“够了!”皇上拂袖而起,不禁怒道。
沁皇後自嘲一笑,继续道:“皇上!你分明对主子余情未了,主子当初如何对待皇上,难道皇上竟忘了麽?皇上若这样,该叫臣妾情何以堪?”
皇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充血变红,勃然大怒道:“沁灵!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以为你是皇後就可以无所顾及。”停下呼了口气,皇上眯起眼,冷然道:“朕可以宠你,自然也可以废你!”
沁皇後身躯微微一震,泫然欲泣道:“皇上,这个孩子已经引起多大风波,难道皇上不知道麽?臣妾只求皇上落下腹中孽子以保君氏江山万代!”
闻言,皇上只觉怒火直直窜入胸间,腹中顿时绞痛无比,额间不由沁出冷汗。然而看著沁皇後谦卑躬身的敬劝模样,心中更是盛怒无比,暗中抚了抚腹中胎儿,君赢逝咬了咬牙,挺背强撑。
一名宫侍躬身慢慢踱进鸾凤殿,掐著尖细的嗓音报道:“启禀皇上,太医院白予灏求见。”
皇上此时腹中正是疼痛难当,闻言,心下暗喜,声音虚弱道:“宣──”
白予灏进殿之时,正是见到当今皇上面色惨白,强撑绞痛的虚弱模样。
心下一阵心疼,白予灏匆匆上前,双手扶住君赢逝,柔声问道:“皇上这是怎麽了?哪里难受?”
皇上皱著眉头并不做声,只是指了指右手边的红木实椅,白予灏了然,扶著君赢逝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