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震动,唯独江行风面色冷漠,安静地看着。
半响,北越兵又开始骚动,震声叫嚷:「臣等愿誓死追随公主登上单于大位!臣等愿誓死追随公主登上单于大位!」
赵倾城俯在赵岳耳边轻声说道:「哥哥,多谢成全。」
赵倾城像是想到什幺似的:「喔。还有,你g本没有中毒。这一切都是风郎的算计。你就算再轮回人间几千万次也比不过江行风。黄泉路上,一路慢走。」
赵岳听了这段话,双目暴凸,留出了汩汩的血。
临死前,犹自瞪视着赵倾城,双眸载着怨恨,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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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魏军离京第三十七日。
赑屃镖局的黑旗飘扬在北疆苍茫的原野中,刘启看了大为惊诧。不知是谁让赑屃镖局送粮来北疆?标局镖头翻身下马,见着了江行风眼中也闪过惊讶。他们的主子竟然是太子殿下?但两人相见心照不宣,仅说是奉太子殿下吩咐送粮。
北越军与楚魏军休整十几日,江行风让北越军整了军,清点了人数,约莫还剩下九百余兵马。江行风赠北越残兵赑屃镖局送到的粮草,要放他们回北越。
刘启有些不安,但是又有些安慰,楚魏的太子果然并非残暴的人,对于手下败将还留有些温情,甚至帮助他们,免于饿殍遍野。但如此一来不就等于是助敌吗?且这赵倾城已有了要登上单于之位的野心,这样真的好吗?即便赵倾城那日让江行风召入了帐中,承诺若成为女单于,将与楚魏联盟,绝不犯边界,可是这话可信吗?
赵岳自杀那晚的景况还历历在目,刘启满腹疑窦,不知如何问起。
那日他看着太子殿下闲然踱步至赵倾城身边,深深看了她一眼,淡道:『随我入营账。』
『公主!万万不可!楚魏太子对你不安好心!』其中一名北越兵开始叫嚷,就怕他们的公主入了敌军帅帐又要受人y辱。
『放心吧。楚魏太子从未碰过我。而且,他已有了心爱的太子妃。不会对我如何的?』赵倾城对北越兵扬起一抹凄楚的笑,却让北越兵士更加纠心与担忧。
进入账内后,江行风看着赵倾城,忍不住说道:『你这幺恨你的父兄?连赵岳要死了,还要骗他,气死他?』
『他们哪里是我的父兄,我赵倾城没有父兄。而且赵岳不也骗我多年?明知我的痛苦却不帮我,还跟着单于侮辱我!』赵倾城咬牙切齿,恨不得千刀万剐这两个人。
江行风听了她的话,不可置否,举剑削去了赵倾城上的脚镣,平静地说道:『自此之后,你便有了效忠于你的死士,不会再任人欺凌。未来,我会兑现承诺,助你登上单于之位。』
赵倾城扬起了一抹笑,娇艳欲滴,但嗓音却哽咽了,低声问道:『为何对我那幺好?』
『我后悔当初没救你。』行风淡然说道,转身递给她一套干净的骑装。
『只有后悔?没有心动又何来后悔?』赵倾城忍不住捉住了行风的手,睇着他殷切地问道。
当他一身雪白狐氅闯进了北越帅帐,斩杀她身上的北越兵,对她说道:『你不是要我救你?那我来救你了。』那句话,她的心都快碎了。委屈又快乐地碎了。
男人能够用一句话让女人心碎,而江行风却可以用一句话让女人心碎却又快乐着。
那一刻,她哭着问行风:『为什幺这时候才来,我都万劫不复了!回不去了啊!』
但行风只是带着清澈的双眸睇着赵倾城的泪眼,没有任何安慰她的意思,不带情绪地问她:『这世界弱r强食。你想不想复仇?想不想当单于?掌握权势,掌握自己的命运?』
『北越没有女单于。』赵倾城讶然瞅着行风,彷佛他说的是什幺可笑的话。
『你可以成为第一个。』江行风捉住她的手,塞了一颗药丸在她掌心内。
『这是什幺?』赵倾城翻开手掌,纳闷地看着那粒红色的药丸。
『解毒剂。』行风瞟了瞟帅帐的陈设,取起铜壶,瞧一眼里面的清水,递给赵倾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我对你哥哥下了毒。如果你想过要逃离被人y辱践踏的命运,我可以帮你。只要你陪我演一场戏。』
赵倾城接过了铜壶,将药丸吞下。而后,便是收拢人心、杀赵岳的戏码。她身在戏中为要角,却是暗暗心惊江行风的心思缜密,北越如何能敌?
静默半响,江行风才缓缓说道:『怜惜。』
就当赵倾城真要将整颗心都许给江行风时,他又开口说了:『但我心中已经有人了,你见过她。而且,你并不爱男人,不是吗?』
赵倾城的眼泪迸出眼眶。
她不是不爱男人,而是男人都欺负她。
可是,至少有一个人说:「怜惜她。」
虽然那个人心里已经有人,装不下她,但这样便足够了。
刘启自然不知道在北越及楚魏营账内这些对话及达成的协议,看着北越九百余兵士及赵倾城已整装完毕,即将离开楚魏营地,a口内如同梗了g刺,不知道是否应该违逆太子下达格杀军令。
「风郎,谢谢你。」赵倾城翻身上马,浅笑着看着换上了黑貂氅,墨发往后梳拢,看起来光洁俊雅的行风。
「不用谢得太早。等你们离去半个时辰后,我还会派一千j骑追杀你们。逃快一点,刀剑不长眼,被杀我可不管。」江行风挑了眉,还是那副冷漠淡然的表情。
江行风这种一派轻松,却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