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箜篌在这一声之后就惊醒了，白着脸向诉情道歉, 但是从她快速起伏的腹腔来看她居然在害怕。

诉情以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 在她头埋得越来越低的时候, 严肃着开口：“下课来我办公室。”

“好的，老师。”箜篌点头，下意识咬着自己下唇。

搬到箜篌旁边的徐珊在诉情走后，用手肘捅了捅箜篌，小声道：“哇, 你这次惨了。”

“没有一个去她办公室的人不是被她训哭回来的。”

“是吗？”箜篌轻声道，单手撑着自己肿胀的脑袋还是有一些心不在焉。

诉情似乎发现了箜篌现在的心不在焉，在念完课文的上半段之后停了下来，点了箜篌的名。

“岳箜篌，你来读下半段。”

“哦哦。”箜篌马上站了起来，她虽然有一些注意不集中，但是还是知道诉情念到哪里了的，于是马上就顺着诉情未读完的念了下去。

诉情在她念完之后点了点头让她坐下，随口道：“看来你没怎么睡糊涂。”

箜篌没心思尴尬，坐回位置之后就又一边听着诉情讲课，一边发散起思维。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几乎是强撑着熬到下课的。

下课铃声响起，诉情的第一句话不是‘下课’，而是让箜篌跟着她去办公室。

“可怜的孩子。”徐珊看着箜篌跟随诉情离去的背影，无比同情。

诉情的办公室就在教室的同一层楼，箜篌跟着她没走几步就到了地方。

诉情严肃着脸将箜篌领着办公室，却拉开第一个椅子之后，同箜篌道：“坐这里。”在箜篌坐下之后，诉情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收起严肃的表情担忧的问：“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

“不是的。”箜篌轻轻摇了摇头，诚实向诉情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不应该上课打瞌睡……”

“为什么会打瞌睡呢？晚上做噩梦了吗？”诉情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诉情的私心让她无法去苛责面对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

“……”箜篌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不自觉伸手放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大拇指指甲，那是人常见的思考动作。大约过了一分钟之后，箜篌回答了诉情：“不是做噩梦……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十分对不起，我上课一定不会再分神了。”箜篌最终咬牙，再次向诉情道歉。

诉情看着她，揣测之后又问：“你又看到你父亲了吗？”

“不……”箜篌马上摇头，随后自己眼神都变得不确信了，迟疑着低声补充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觉得我看到的不是父亲了……但是它总让我想起……”

“你又看到了什么？”诉情抓住了箜篌话里面的关键。

闻言箜篌抬起头，一下子就紧攥住了两只手，她看着虚空以匪夷所思的眼神缓缓道：“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摇晃的钟摆，挂在窗前的风铃，还有用围巾系在门把上的洋娃娃……它们摇摇晃晃的，好像无处不在，我在家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它们……”

“它们太像是……”箜篌说到一半顿了顿，望着诉请的眼睛，颤抖着声音继续说：“老师，我有一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