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听她还要再去,赶紧劝说:“小娘子可不敢再进山了,若是真的惊扰了山神姑戗族的人可是不会放过小娘子的。况且连朱毛三那样凶神恶煞之人都没能回来,就是再多的人进去只怕也是徒伤性命啊。”
甄文君反问他:“我且问你,那r,i你们可有人是死于那妖怪之手的?”
王进想了想摇头道:“那倒没有,死了的几个人都是慌乱中摔下山崖而死的。”
“若是妖怪怎会放着你这脑满肠肥的荤腥不食,反倒改吃素了?分明就是那狂生借着天时地利作怪,他的目的不在你的粮食更不在人命,而是另有它谋。所以朱毛三和我的随从们都还活着,只是不知被此人用什么方法将人弄去了哪里。”
还有一点甄文君没想明白的,便是雾中黑影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袭击人?
王进怪道:“你是说他目的不在那些粮食?那此人意欲何为?”
甄文君没回答他的问题:“你可有在城里找过那狂生?”
“一直都在找但没有线索,小娘子或许说得对,那狂生应该是刚来沓将没多久,所以没什么人见过他。”
“你派人去衙门里给我查一下,近半年南渡三十岁左右的大聿男子现在都住在什么地方。”
王进有点犯难:“这可不少啊。”
“我再给你提供一个条件,立即能够筛掉一大半的人。”
“哦?什么条件?”
听完甄文君的话,王进似乎在渺渺的大海上忽然发现了一座孤岛,有了一丝希望。他郑重地跟甄文君说:“小娘子,你不是要五万车粮食吗?若是我那十万车能够追回,钱你拿着,五万车算我送你的,如何?”
甄文君双眼一亮:“一言为定!”
筛查出了七个男子,甄文君挨家挨户上门拜访。
这几户家主出门赚银子去了,一去十天半个月的非常正常。这些人家都不富裕,家主都是寒门儒生在大聿官场不得志,想到宿渡这边寻些营生再碰碰运气。
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从极其相似的七户人家中找到她的想要找的那户人。
甄文君每户都聊了半天,感觉大聿中年失意男子的处境都相差无几,何况本人不在只能与其妻小聊天,很难找到决定性证据,却在走出一户人家之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啪啪啪。
甄文君后脑勺像被针扎了似的,立即停步回头看去。
“小娘子还有什么事吗?”这户的妇人被小郎君搀着站在门口照明的火把之下,见那小娘子又折返,对着她家鸟笼依依不舍。
“姐姐,日子过得这么苦为何不杀鸟好好吃上一顿?”甄文君开玩笑似的说。
“万万使不得。我家郎君最是懂鸟爱鸟,日子过得再苦也从未动过杀鸟啖r_ou_的念头啊。”
甄文君弹了弹鸟笼,豁然开朗,回头对那妇人说了一番话,那妇人激动担忧道:“真的吗?这……这该如何是好!”
“姐姐可愿意随我走一趟?”甄文君道,“为了大聿灾民有粮可吃,只能辛苦姐姐了。”
小郎君看着阿母劝道:“阿父常说读书之人该心系百姓胸怀天下,如今大聿荒年百姓受苦,赈灾之粮却不见踪影,阿母若是能帮上忙还请以苍生为重。”
甄文君见这小郎君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口齿稚嫩,说出的话却是有头有尾,显然是受家庭影响,看得出来他阿父确实是个读书之人,且是位心怀抱负的读书人。
可惜,走错了路。
“好吧。”妇人答应了,“我便随你去吧。”
甄文君回去找了王进,说谁愿意随她再次入山就给白银一百两,让他帮忙找十个人去。
一百两是普通农人两年的收入,重赏之下神鬼之惧也都抛于脑后,十个人很快就征集了。朱毛三失踪,他几位跟随多年的部下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再去山窝里探查。这些兵痞胆子忒大,号称遇神杀神遇鬼斩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