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曦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唐衫五六十岁的老者,她前世也是见过几回的,徐畅徐副司令员,是个心胸狭窄的臭老头。
“真的?”旁边就有人问,“徐司令您那里不舒服?”
然后就提到那个据说重伤的参谋,然后提到那参谋不治身亡,然后人们看边长曦的眼光就有些变化。
“啧啧,都说医者仁心哪,没想到……”
“人都求到家门口了。”
“江城医疗实力再强又有什么用?一群黑心的。”
庆功宴的门槛不高,加上有异能切磋的噱头,很多人都想进来看看,弄到后来手上有张帖子就能进来,也不知道这些议论纷纷的人是不是专门进来找事的。
反正说好话的没几个,那些不参与声讨的也没表个态为边长曦说话,她还认得其中有几个是得了怪病被她治过的人。
她也看到了乔氏基地的人,他们坐了一桌,乔斌似乎想站起来说话,乔威拉住了他,一桌人便默默无语。
她扬唇微笑。
挨近问顾叙:“要不要给苏天意治?”
治的话,被人逼着干事情很难受,而且根本不可能让手再长回来。不治的话,局面就僵持在这儿了,她不要紧,顾叙怕是逃不掉一个心胸狭隘的污名。
这些人就是不消停,肩章都稳稳戴在他肩上了,坏一个两个名声有什么作用?
但顾叙最好的做法确实是先“不计前嫌”地救好苏天意,然后再慢慢秋后算账。
苏天意还在死命地嚎呢。
“你退后。”他只说。
边长曦没退:“我虽然治不好她的手,但能让她闭上嘴巴,现在弄得好像真是我们欺负她似的。”
“不用担心。”顾叙依旧想也不想,对方显然有冲着边长曦来的意思,一旦边长曦出手,苏天意还是落下残疾,这事简直没完没了了。
边长曦的眼眸有一瞬间变得柔和,随即又冷却下来,在周遭的纷乱嘈杂中,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淡:“顾叙,你其实不必总是这么照顾我,我其实也只算是你众多的下属之一,跟别人没有任何不同,以前我不懂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总让你为我例外,可是,真的没有必要了。”
顾叙转头望着她:“你……有谁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与别的人也没有任何不同,你不用事事迁就着我。”
顾叙眼神渐冷,嘴里却淡笑:“这种话,会让人误会你要跳槽了。”
“不,上哪儿找你这么和蔼负责又宽容的上司,我还想跟你去首都飞黄腾达呢。只是,你总这么客气,我要不好意思了。”
顾叙不再说话,拳头缓缓地捏住。
她的意思非常非常明确,她维持现状不变,认他当个上司,还同意去首都,作为一种合作伙伴的关系,只是指着一条光明的出路,他完全不需要担心她的可靠程度,可如果他再“客气”,她一不好意思,也许就真要跳槽了。
她拒绝他的好意,拒绝他的善意,拒绝他的……
那个贼眉鼠眼的人见顾叙半天不搭话,和边长曦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猥琐地一撇嘴:“两个郎情妾意的,要说情话回去躺被窝里说,顾……”
“啪!”话音未落,一条绿鞭抽在他脸上,将他打飞出去,半空中就喷出一口血星子。边长曦脸色冷郁到极点,上前一步,冷冷道:“嘴巴放干净点,顾少将也是你能编排的?这一鞭是让你知道什么人是你不能招惹的。”
她一抬手掌,那根已经脱手的藤蔓挺立在地上,白冰的外层让它看上去坚硬如同石柱,顶端的柔韧却将人缠着脖子拎起来。
“这一鞭,则是为我男朋友打的,你要记住,有些人,不是你没看见就能够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