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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慕筠冷眼勒着马绳,驾着马往前面走着。
而魏兮岩则是在启程时,退回到魏府的门口,今日出发去长安,爹爹也知不易,昨夜陪着公主用完晚膳,回了军营时还特地挑了些精英,跟着长姐一同前往,想来也无事。
他点了点头,视线停顿在那最富贵的马车上。
也不知再见是何时了。
隔着厚厚的车板,萧洛荷自然是感受不到那炽热的目光的。
她只是看着晃动的帷裳发神。
帷裳很是精美,金线勾边,玫瑰月季绣成的花纹几乎遍布整块绸布上,到了帷裳的下边,白色圆形小珠,被金线从中间穿进,垂落在帷裳的底端。
马车在长街上前行晃动,每晃动一分,这珠子便跳跃几下。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自己贵为一国公主,却犹如这珠子一般,这一辈子也未曾逃离出这块繁华到糜烂的绸布宫殿。
她想起年幼时,长母中了毒,临去世时摸着她的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给不了你爱人的能力。
对不起,因为你是一国的公主,所以就得担负着国家百姓的命,就得承担起为了国家昌盛而和亲的命运。
若是有一天,她能有机会,重来一次,这满身的金银珠饰,这满身的权力,不要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神忙啊,我只能抽现在写了更,真的超级抱歉啊!男主大概在后面两章就会变成人了!
☆、21
长安这些天里,原本停了的风雪,又猛地如风般重新凛冽起来。
已是年关,律清书站在自家铺子前,瞧着铺子的伙计关了门,才转身往律府的方向走去。
今年这大雪似乎下得有些抑制不住了,往前可从没瞧见这般的鹅毛大雪。
他一边往家的方向踱着步,一边思绪混乱。
爹娘早在前几日就回了府,如他想的一般,当爹爹瞧见律殊现在的模样时,真是给吓了一大跳。
可随后的反应,又让他有些心冷。
律家老爷先是脸色沉重,而后听说似乎没有郎中能救得了律殊的病,便摇了摇头,念叨着。“这是失心疯,哪里治的好。也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律家的铺子和生意,莫不是还要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重新打理”
律清书的肩膀上被律家老爷重重的拍了几下,他应着笑,心里却有些苦闷,看向律殊时,又不知如何面对。
大哥没有变成这个样子时,也算是这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哥,那时爹爹还说,等大哥考上状元,光宗耀祖的时候,定要大肆宴请一番。
而今...哎。
律清书重重的叹了声气,自家娘亲的反应,不说也罢,不过是面上装的悲痛,面后对着自己说,“清书,这是你的福报啊,趁他失心疯尚且无药可医的时候,将这律府的土地田宅,尽收囊中啊。”
像是突然被什么点燃了,他猛地想起那神婆之前说的。
似乎她说的很准,爹娘的反应也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可笑自己当时还对她怒目相视,气她将爹娘看轻。
寂静的长街上,白雪绵延,律清书穿着暗青色的长袍,在这条街巷里,走得如一叶扁舟,孤寂且冷傲。
而他并未注意,自己身后的城门处正一阵喧哗,来人高呼“奉皇上之命,魏将军之令,护送蜀国公主到此,请开城门。”
随着声音传到城门上的是,皇上的圣旨与令牌。
“开城门。”
风雪浓重,城门厚重,却在下一刻,被长长的车马士兵给压得低了几分。
魏慕筠正坐在马车上,小狗模样的律殊正窝缩在她怀里。温暖的衣物遮挡了它一半的身形,它探着头,四处瞧着。
这长安的一景一物都如此熟悉,惹得他眼眶湿润,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一切,在远处走着的律清书并未关注,他满心想的不过是家中的烦心之事。
今日就须守岁了。
等会回到府上,想必也是张灯结彩,菜肴丰盛,如其他富贵人家并无两样。
只是...他摆了摆头,不再往下细想。
今日除夕,反正按神婆的意思,大哥总会好的,自己无须担心这么多。
天色渐晚,风雪渐盛,张狂的寒风更是刮着大门前的红灯笼,左右摇摆,如同那局势不定的朝廷。
律清书坐在宴席上,身旁桌椅上蹲坐着律殊,律府的二夫人打扮艳丽,挽着律府老爷从左侧缓缓走了出来。
她脸上堆着笑,眉眼间的喜悦使得她年轻了几分。
等走到律殊的身边,她像是抚摸一只狗一般的,摸了摸律殊的头。“今个他怎么好似不开心前几日回来,摸他的头,他还会开心的汪汪叫呢,这失心疯还真是奇怪。”
听娘亲这么说,律清书虽然心里有些异议,但也觉得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
他转身看了眼律殊,发觉他似乎有些不安,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笑容,相反好像凭添了几分不安。
“律默!律默!”
律清书今日事务繁重,所以一天都在外面,并没有去看望律殊,这下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便连忙唤了律默。
可唤了好几声也不见人应。
“来人!去把律默给我叫过来!”
律清书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这律默平日里,半步不离开律殊的身边。今日怎么会突然不见。
他高声说道,便立马有仆人出声应了,低头退下去找律默了。
“清书,你就是太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