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便终归是发生在寺中弟子中的事情,善初再为了千光寺的香火,他也得彻查一番姜珞为何会被毒死于寺外一处草丛里。
可惜结果是寺内外皆查不出毒源,就好像那毒是凭空让姜珞吞下致他于死地一般蹊跷,善初查不出毒源,慢慢地这件事也就被搁下了。
展颜问:“当初彻查此事的,不知是寺中的哪位大师?”
悟品道:“乃寺中首座亲自彻查。”
首座僧,法号玄今,自善初还未圆寂,尚担任着千光寺住持的时候,玄今便是千光寺的首座大师,其职责主要是为全寺僧徒与外来学者讲经说法,可谓是住持的副手。
倘若当初善初在圆寂之前突然自外寺请来慈眉担任千光寺的住持,玄今早已是千光寺的住持,而非首座。
通常在寺庙当中,住持圆寂升天,都是由首座取代接替住持之位。
阴十七早前有听到过这一个说法,便也说出来问问悟品,悟品点头道:
“确实如此,然前住持善初大师即特意请来现今的住持慈眉大师来担任千光寺的住持,想来也自有善初大师的缘由。”
此话说得不错,这让阴十七不由想了想已圆寂的善初在当年有什么所谓的缘由。
展颜问:“大师不知其中缘由?”
悟品摇头道:“当年寺内僧众虽皆有所疑惑,但善初大师德高望重,即便为了保全寺中香火而不得不将姜珞一死隐瞒下来,但自此善初大师也日夜沉侵于自责的苦难当中,这也是善初大师在姜珞死后不久的数月便圆寂的缘由。”
人做过的恶事通常都是过了便过了,可自内心发出的谴责却是日积月累如影随形,这样的折磨才真正是令人难以逃脱的苦海。
悟品、姜珞、赵掌柜在过去的前八年及随之下去的十二年之久,三人虽努力搜查各方面的线索,却皆做了无用功,甚至还让姜珞在以假死遁入空门之后,竟落入真正的死亡。
可这是真正的死亡?
阴十七心中存着疑问,既然姜珞可以假死一次,那么也有可能假死第二次。
悟品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姜珞死时的惨状,死后的建坟立埤,皆是悟品与赵掌柜两人亲手所做,他亲眼看着已死的姜珞下葬。
再细问悟品将姜珞具体葬在什么地方之后,展颜与阴十七起身离开了悟品的禅房。
正好临近午时,两人直接到了后山菜园。
自小芝之死,菜园已再无一人,连原本该守着菜园打理的即字辈弟子也都不敢再到菜园里来,仅剩着到后山菜园的前后两条小路两个出入口,但两个出入口同样有衙役守着。
经过通往后山的前一条小路时,展颜问了守着出入口的两个衙役,在小芝死后,可有什么人想到菜园去。
衙役俱说没有。
两人到达菜园后便先进了小木屋,阴十七指着血洒处及拾到海棠珠花的地方给展颜看,展颜道:
“你觉得会是谁?”
阴十七沉吟道:“凶手在制造前两个场景的时候都没有特意清理死者的血迹,这回会清理,除了清理的人是凶手的帮凶,不然就是凶手这样做另有用意。”
展颜道:“清理真正的案发现场,却清理得并不是很干净,急忙苍促间,无令是凶手还是帮凶只能做到这样,显然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什么时间,那么弄清楚到底是在即始带我们进菜园之前清理的,还是在我们发现小芝的死之后清理的,这一点很关健。”
阴十七叹了口气道:“对,这一点很关健,我们来问一问小芝临死前最想说什么吧!希望小芝在天有灵,能为我们指个道。”
展颜点头,帮着推开那个刻意掩盖小芝血迹的矮柜。
一会过后,展颜接住看完亡语后依旧控制不住往前跪下的阴十七,微皱了眉头道:
“你这样的情况一点都没减轻么?”
阴十七努力稳住身形,站稳脚之后道:
“已经减轻一些了,现在我全身发软无力的状况所要恢复的时间越来越短,我想再过一些时候,应当便不会再这样了!”
至于小芝的亡语说了什么,阴十七蹙起了眉头道:
“小芝的原话是这样的——大师为什么要杀我?”
展颜道:“只说了‘大师’,没说是寺中的哪个大师?”
阴十七道:“没有,但至少说明了一点,这个大师在小芝生前,至少不是小芝陌生的人,能让小芝不陌生的人……”
展颜接着道:“我们可以从英小姐、小芝主仆俩入住寺中客院那一日查起,看看有谁是与主仆俩算得上熟悉的人!”
小芝的亡语与英茵的亡语差不多,都只有说明凶手是寺中人的结果,却未明确说更多关于凶手的信息。
再在小木屋里待了一会,两人都齐齐走出小木屋,阴十七并没有走离小木屋,她盯着小木屋瞧了半晌。
展颜见状也停下了本想往外走的脚步,问阴十七在想什么。
阴十七道:“在听到悟品大师说当年姜珑儿死时的惨状,展大哥没有任何想法么?”
展颜盯着阴十七忧心肿肿的侧脸一会,方转眸同落向安静的小木屋道:
“你是在担心凶手接下来制造的第四个场景,便是当年姜珑儿死时的场景?”
阴十七点头道:“一定是!”
展颜道:“你心里已经有了谁是凶手的猜测,是么?”
阴十七看向展颜道:“可悟品大师已经坚决地告诉了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