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无力地斜靠在沙发上，回忆起当年的那件事。

“小毛的妈妈姓李，村里人都叫她李医生。他爸是以前城里下乡的知青，因为有了小毛本来第一次可以回城的机会被他放弃了，为了这事连他家里人都和他反目。后来国家有了政策，只要我批一张条子，他们全家就都可以回城。不过当时何婷的妈妈身体不好，李医生一直帮着调理，所以勉强还维持得不错。我不想这么快就放他们回去，于是我一直压着这件事。我，我当时是担心村里医疗水准太差，换一个蹩脚的医生，可能对何婷她妈妈影响不小。我，唉，我真的是太自私了。”

话说到这里，村长像是后悔一般握紧了双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天晚上，何婷她妈妈又犯了毛病，我叫我当时那个后悔啊……”

说完他用双手捶着自己的脑袋，身体微微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

小婉看着自己男人这般难过的模样，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轻声的安慰道：“别伤心了，这都是意外，我相信小毛会谅解你的。”

此时，蹲在墙头的小毛已经听得泪流满面了，“操你大爷的，我爸妈就是这么死的啊，也太不值了。村长你大爷的，你个自私的王八蛋……”

村长抽泣着继续说：“小毛怎么可能谅解我呢？如果不是我强行留下他的父母，可能他现在都已经是城里孩子，在城里里无忧无虑地读书、上班，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年我虽然明里暗里地给过他一些帮助，可是比起我做的事，这些都无法补偿我给他带”

“所以，你也害怕他和何婷走得太近？”小婉在一旁询问道。

“这是两码事，我做错了事，没理由让我的女儿去还吧。再说，小毛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他配得上何婷吗？瘦得跟个猴子一样，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哪个父亲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这样一个男人呢？”村长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的行为做着辩解。

“你想得太多了，何婷应该看不上小毛才对。”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毛你别看他年纪小，鬼花样可不少，这些年他不是跑东家看小媳妇洗澡，就是跑西家听人家墙角，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我又有愧于他们家，我早就让人把他送到少管所关起来了。”

“也不至于吧，他还是个孩子呢。”说完这话，小婉想起上午摘野菜时候的尴尬，自己也在心里打了个秃噜。

小毛这会越听越气，坐在墙头抹干了眼泪，心里不停咒骂着：“我让你们看不起我，等着瞧，我一定要做一番大事业，让你们后悔，让你们后悔……”

村长他们后面的话，他没心思听了，偷看何婷的事情也更是没了兴趣，跳下墙头甩开膀子跑回了家。

小毛回到家里，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照进来的一束月光，像个木头一样的发呆。

“爸妈原来是这么死的，我当年就记得一群人拥进我家里，给我换上孝服，稀里糊涂地在灵堂里跪了三天，跟着一群村里的小媳妇们哭得昏天黑地。再后来，我就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想到这里，小毛擦了擦下巴上的眼泪，揉了揉已经瘪下去的肚子，跑进灶间煮了两个鸡蛋。

唉，没有爹娘的孩子，真是连个好好哭一场的机会都没有，哭着哭着就饿了。

话说，听村长他们刚才的对话里，好像自己在城里还有亲戚？

为什么他们不来找自己呢？嫌我是农村人？怕我跑到他们家多添一双筷子？哼，老子一个人不也活得好好的，谁稀罕跑进城里啊，德行！

小毛捞出煮好的鸡蛋，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地开始吃起自己的晚饭。

明天，去不去村长家呢？看样子村长十分在意我和何婷的关系啊，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落进我手里。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何婷的身子早就被我看光了。而且看何婷的反应，好像也没把这事告诉别人，说不定她对我也有一点好感呢。

呵呵，村长啊村长，这事我还真就不能让你如愿了，何婷我要定了。

明天，去找何婷补习功课，就算吃几个白眼又如何？他总不至于把我赶出门吧。

想到这里，小毛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稍稍洗漱一下，就心满意足地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