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司机田师傅不停地同小毛讲话，从自己家讲到露水村，从盘古开天地讲到改革开放，总之他的嘴巴仿佛也像这拖拉机的马达一般从不停歇。

小毛考虑到能够对露水村多了解一点，也方便理解吴主任工作卓有成效的原因，于是也饶有兴致地听着田师傅的嗦话，时不时还插上一句。这样合格的听众田师傅可是很少遇见，心里更是高兴，基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一锅粥地倒了出来。甚至连自己老婆，嫌弃自己下面不够硬都说了出来。

小毛坐在拖拉机的后车斗里，听到这话差一点笑出声来，幸亏这车子轰隆隆的声音足够大，这才没有被他发现。

两人从中午的时候出发，差不多等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赶到了露水村。一路上险峻的山路，小毛现在想想心里都还有点发颤。

拖拉机在村子中间停下，田师傅指着一栋破旧的三间小平房说：“这就是咱们村的村委会，你赶紧进去吧，我得去新郎家帮忙了。晚上再见啊，小毛……”

说完，田师傅就火急火燎地开着拖拉机离开了。

小毛站到这村子中间的一块平地上，四下里看了看。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沟沟，南北为山，东西是路。中间不宽的山沟里，沿着山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房子。他一路进来，都没看到几个人，好像这一个村的人都跑去新郎家吃饭看热闹去了。

小毛走到村委会的办公室面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吴主任在吗？”

“”

“吴主任，你好，我是西河村的谭小毛，童书记介绍我过来向您取拳。”小毛初到这里态度十分恭敬，老老实实地给吴主任鞠了一躬。

“小毛，别……别这样，快进来坐，快进来……”吴主任急忙拉着小毛，不让他弯下腰行礼，“小毛，你是童书记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呵呵你要不介意，叫我一声叔就行，主任主任的叫听着生分。”

小毛听到吴主任这个话，也打蛇上棍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吴叔好！”

“呵呵，好好好，我说小毛啊，你今天可是来巧了，待会你跟着我去吃饭、喝酒，然后晚上有好玩的东西让你玩，保证你试过一次以后，都不想离开我们村了。”吴主任说到这个话的时候，也颇有些激动，脖子上爆出的青筋让小毛看得一清二楚。

“叔，我这次其实主要是想向您学习一点，做妇女工作的经验，呵呵，村里考虑让我试试这份工作，所以我就跑来向您求助了。”小毛此时还是考虑着，要先把此行的主要目的完成好，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是额外的福利了。

吴主任摸了摸下巴，面上有了几丝难色，仿佛有些不好开口的理由一般。想了半天，吴主任这才搓了搓手掌，张开了嘴。

“小毛啊，这妇女主任说的好听，是村干部人家喊你一声主任，可这实际上就是一个管男人女人生孩子的位置。男人不老实，就帮他身下打个结，女人不老实，就给她上个环。归根结底，这个村子一年下”

吴主任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小毛，然后又自己点上了一根，深吸一口后才慢慢说出了缘由。

“以前那些女人之所以超生，还是男孩女孩的这个老观念惹下的祸害，所以我……我想办法让这些女人都能有个男孩，问题就都解决了……”

吴主任剩下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小毛也不敢详细问，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生男孩这几个字。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过去凑凑热闹吧，不然许家老爹该不高兴了。”

吴主任带着小毛一路沿着村中的小河，朝村尾的山脚走去。

听吴主任说，这许家在露水村还算是个大户人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今天结婚的是他最小的儿子，小媳妇也是村里人。可能是村里闹洞房的习俗还耸人听闻，外面的小姑娘敢嫁进来的，都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一般男孩子讨媳妇都是在自己村里解决，反正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习俗，所以也不至于闹出什么麻烦。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两人就到了一个大院子门口。小毛粗略地数了数，这一片空地摆了不下五十桌的酒席，每桌酒席都坐得满满当当。传菜的、招呼客人的、收彩礼的，不时在这些酒席间穿行。男女老少都吃的满嘴冒油，脸上一个个笑得像开了花一样。

“吴主任，你终于来了，老爸刚才还在抱怨说，你怎么还不来，快快，这边坐下……这位小伙子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e着一朵红花的年轻男子，面红耳赤地走过来。

“小毛，这就是新郎官，许二。小许，这是我西河村的表侄，谭小毛，今天正好过来看我，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吴主任拉着小毛上前，给两人做了介绍。

“吴主任，瞧你说的，你能来就是给我们许家面子，待会你可得多喝几杯。小毛兄弟，来一起坐，我待会也陪你喝几杯。”许二这会儿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想在那一切发生之前麻醉自己。

小毛拱着手和许二客气了几句，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许二兄弟，我这次来得匆忙，没带啥礼物，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你可别嫌少啊。”

许二看见小毛手里这五十块钱，眼睛顿时一亮。这农村送礼，二十三十就是正常的数了，小毛出手五十那可是给足了面子。

许二两手一抱，将小毛死死抱住，一口酒气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