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钱,都会搬到外面去。别说西区,北边和南面的生活环境都要比这里好很多。
“五哥有事离开了,所以拜托我这段时间照顾你。”陆茜对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也许是两人不大熟悉吧,她还是有点儿拘谨。
周梓宁郑重地欠了欠身:“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
陆茜吓了一跳,忙扶住她:“别这样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人是应该无条件地帮助另一个人的。”周梓宁认真地说。
她应该算是个纤弱的人,比陆茜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还要瘦一点儿,但是,当她仰着头认真和你说话的时候,眼中的光芒让人无法无视。
那应该是名为信仰的东西。
陆茜怔了一怔,看了她好久,有点儿失神。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白褂子、戴着浅蓝色口罩的年轻护士进来。陆茜回头一看就笑了:“梅。”
护士点点头,眼睛弯弯的,很容易让人猜到她口罩下的脸庞在微笑。单看容貌,她只能勉强算清秀,甚至有些平庸,眼角和鼻子旁边还有些小雀斑,不过笑起来给人温暖亲切的气息。
“打针了。”她走到床边,像哄小孩一样对周梓宁说。
周梓宁哭笑不得,无奈地捋起袖子:“来吧。”
梅似乎没有碰到过这样好说话的病人,表情有那么一会儿的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欣喜的表情。
这儿药物有限,陆茜告诉她,给她用的这批还是沈泽棠用个人名义捐献的。虽然数量不少,不过这儿生病的人实在太多了,登革热、痢疾、疟疾、霍乱等都是常见的传染病。
陆茜还提议她趁早出院,说她也好得差不多了,老是待在这种到处都是病菌的地方不大好。周梓宁想了想,隔日就和她们去了梅在东城区南面的老家。现在她和梅的姥姥住在一起。
沈泽棠还留了柯宇和两个保镖保护她。
第29章
长长的廊道,仿佛没有尽头。每走一步,周梓宁都度日如年。但是,这路终究还是有尽头的。
两个看着她过来的大汉一直把她押到尽头的房间,推门看她进去,然后将门反锁,守在了门口。
很豪华的房间,地方外围铺的是昂贵的兰洞石围边和汉白玉波打,内层则是菱形铺贴的实木地板。底下打了地暖,即使在深夜的海面上依然温暖。
不过,周梓宁只感到空荡荡的绝望。
来之前,那个女技师特地给她换了身鸡心领的酒红色绸缎旗袍,挽了个发髻,还别出心裁地在她鬓发一侧别了一支百合花。
“你很幸运,有闪亮的美貌和姣好的身段,现在有一个愿意为你一掷千金的男人,以后吃穿不愁,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女技师在她耳边这样说。
周梓宁对照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无比讽刺。
更多的是恐惧。
这种来源一心灵的本能反应,不是她想遏制就能遏制的,腿肚子以后是难以控制地发着抖,浑身的力气都只剩下一点点,只够支撑她勉强站着。
傻子都知道这种场合,一个男人买一个女人是为了干嘛?
在此之前,她真没想过自己能值这么多钱。
她盯着镜子看了很久,忽然按下马桶的按钮。响亮的冲水声响起的同时,她用手里的牙刷杯砸下了一片玻璃。
挑了会儿,她从里面选了一块长约15公分的三棱形碎玻璃。
拿的时候,因为紧张,虎口划出了一道口子,疼得她直吸气。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才稍微镇定了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上的血已经干涸了,那块藏在手心里的玻璃也闷出了一些汗,几乎让她捏不拢。
直到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发出明显的声音,她的神经又瞬间紧绷起来。
外面守着的其中一个大汉对他说:“祝您有个美梦。”说的是英语。
周梓宁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答话,只听到了房门合上的声音,还有从门口过来的脚步声。她把头垂地更低,努力压住发抖的手,让自己镇定一点。
可是,这男人的脚步落在木地板上,声音逐渐清晰。
她的面前停住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他正松着衬衫袖口的黑金袖口,看那双修长漂亮的手,这个男人年纪应该不大。不过,她手里那块玻璃却捏地更紧了,紧到她感觉到了疼痛。
因为玻璃扎进了血肉里。
眼角的余光中,他伸手过来摸她的脸。周梓宁想都没想,卯足了劲就用那玻璃朝他扎去。
可惜没有扎到,手还被人轻易架在了半空。
她狰狞的面孔忽然凝住,渐渐转为呆滞。站她面前的是沈泽棠,穿一件白衬衫,外面是件修身的小马甲,此刻正弯腰把搭在手肘里的西装外套放到她身边的铁床栏上。
他还是很平静地看着她,眼底似乎还有那么点不耐,仿佛在嘲笑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但是周梓宁没有愤怒,她手里的玻璃掉到了地上,下一秒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哭得声嘶力竭,鼻涕眼泪都抹在他的衬衫上、西裤上,妆花了,把他昂贵的高定衣服也给哭皱了。
沈泽棠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唇边的笑容也变得无奈:“没事儿了。”
周梓宁没有放开他,像抓住了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清瘦的身子微微发抖。沈泽棠握住她单薄的肩膀,轻轻用力就把她打横抱起,半跪着放到了床上。
她紧紧抓住他撑在她身侧的胳膊,似乎怕他下一秒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