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川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这不好好在学呢吗?”
“……行,学歪门邪道,程老师得表扬你。”
“你这张嘴……”孟平川退一步从后面抱住她,程溪弓着腰嬉笑着,他拿嘴去堵她的,没寻到,搂紧她说:“再贫嘴给你拖去墙角。”
程溪不闹了,开玩笑一向适度。
她指了下摩托车,“听你的,走吧。”
——
吹了快一小时冷风,目的地到了。
程溪怎么也没想到孟平川口中的“玩浪漫”是这样的,城郊是踏青的好地方,有对外开放的果园可供游人付费采摘,烧烤架外租,紧挨着的山不高,但名字不错,叫“后香山”,因龙洞满山腊梅而出名。
应了宋人陈亮的一句话,“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
夏夜,没有梅花踪影,只有遍山流萤对疏影清月。
程溪被眼前景色迷了眼,一时兴起,同孟平川说:“我们今年七夕再来这里吧,轻罗小扇扑流萤,感觉特有意思。”
“行,你喜欢咱们就常来。”
程溪笑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仲夏夜来这儿喂蚊子吗……”
“挤兑我没文化呢?”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程溪紧张,她没半分轻视他的意思。
孟平川笑着带她往里走,“逗你的。”
“……我以为你介意呢。”
“还行,媳妇儿有文化我也跟着有面儿啊,介意什么……”
“嗯呢。”
山势不高,萤火点燃夜色,星辰为伴。
走到一处亮光的地方,孟平川指着地上说:“那白的是不是贝母?”
“中药?”程溪摇头,认真说:“肯定不是,贝母喜冷凉湿润的环境,多生长在土层深厚、疏松、富含腐殖质的沙壤土里。”
“你看看去。”
“……不用了吧。”
孟平川推她一下,“去看看,我看那颗挺白的。”
“那好吧。”
程溪没做他想,一只手被孟平川牵着,往前走一步,蹲下身用手扒拉了几下土洞,松了点土下来,贝母没有,黑色绒布盒子倒是有一个。
她拿起来,无措的看着孟平川。
“你捡的,看我做什么?”
“……你放的。”
“不是。”
程溪不与他辩驳,笑着打开盒子。
一枚精巧的戒指,钻不大,但刻成了心蕊的样子。
程溪怔在原地,一时喉咙紧涩。
孟平川走到她跟前,亲了她的鼻梁,低头与她额头相触。
柔声说:“我想了很久,想到你跟我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人在一起,余生不会浪漫到哪里去,甚至一时无法安定,也想过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我……”
他勾下嘴角,打断她:“听我说。”
“嗯……”
“但是如果没有我,那样的人生程溪不想要。”
程溪笑出泪,“……自恋啊你。”
静默片刻。
孟平川沉声郑重道:“程溪,我要你。”你的过去是我,将来也是我。
程溪拿手抹眼睛,故意逗他掩饰内心的惊喜:“哪种要?”
“再撩弄死你……”
“哪有人求婚还这么凶巴巴的……”
“我怎么知道怎么求婚,我又没求过。”
“怎么都得跪下拿戒指和花吧。”
“老子没跪过活人。”
“……”
程溪闷哼,侧过身,抬头看月,明月无心,此刻有意。
她不敢与孟平川对视,也不能与他对视。
她怕自己会哭得很狼狈,这样一点都不漂亮了。
孟平川离开了一会儿,没一分钟,程溪急着回头时,只见他举着一把随手采的野花,单膝跪下,见程溪眼泪有泛出来,“有点出息没有?拿着。”
“嗯……”
“拿好了?”
“拿好了。”
“伸手。”
程溪乖巧照做,“嗯……”
“戴好了,再不许拿下来。”除了以后我给你换更大的。
“好的呀,你也是,嫌麻烦都不许拿下来。”
“老子什么时候嫌你麻烦了?”
第40章昼长
最先看到孟平川手上戒指的是扁担。
进去拳馆不到十分钟,无论来人是谁,熟悉与否,不动声色朝对方上下三路打探,除了报不出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其他信息差不离。
这是扁担这两年修炼的功夫。
门卫陈叔言传身教,原是想教他察言观色好混口饭吃,结果这小子该学的没半点起色,判断来人是否单身倒是最为准确、及时。
扁担缠上孟平川时,他正在接电话,想避开一些。
但扁担不识趣,就干等在他身后。
大约是近来日子过的没滋没味,昼长苦夜短,残蝉汲取日光的养分开始叫嚣,连呼之欲出的夏眠也在雨霁天青后清爽不少。
是该找点乐子。
孟平川侧过身,面对窗外,“陈医生。”
“嗯。”陈医生说话时手上翻着病例,“小孟,医院这边有个算不上太好的消息,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
“我看了下择优近期的恢复情况,跟预想的差不多,比较乐观,该注意的点家人也处理的很好。”
孟平川问,“陈医生,那角膜移植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有,正要跟你细说这件事。”
陈医生抬头跟走廊路过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起身把门关上,安静不少,“现在确实有合适的角膜捐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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