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冬梅一边想着乱糟糟的心事,不觉间已经走出了很远一段路,已经下了一个陡坡,又走上了那个高岗。冯冬梅刚走上高岗,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自行车的清脆的铃声。冯冬梅回头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正劲头十足地晃着膀子往坡顶蹬车。他手里还拨着把子上的车铃。
见曲勇已经从后面赶上来了,冯冬梅心里一阵惶恐和紧张。于此同时,她的意识里立刻复现了一个月前一模一样的情形,虽然那个不是这段路,但曲勇从后面骑自行车追上来的情形就是那时候的再现
那天杨磊落的自行车链子断了,杨磊落推着自行车,冯冬梅在后面也助力帮着推,很快就到达了坡上面。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阵“叮铃铃”自行车的铃声。
两个人都回头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正劲头十足地晃着膀子往坡顶蹬车。他手里还拨着把子上的车铃。
冯冬梅看了一眼就扭回头,厌恶地说:“曲勇他爹新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看把他得瑟的!”
曲勇的自行车箭一般就冲到了杨磊落自行车的旁边,手狠狠地握住刹车,吱地一声就停下来,单脚点地,看着杨磊落推着的自行车,眼睛却斜溜着冯冬梅,讥笑地说:“你们有车子不骑干嘛推着走啊?哦,明白了,原来是在玩浪漫啊,一边漫步一边谈情说爱啊?”
冯冬梅狠狠地瞪了曲勇一眼,说:“你眼睛瞎啊?没看见自行车的链条断了?”
其实曲勇早就看见了挂在杨磊落车把上的自行车链条了,他只是阴阳怪气地故意这样说的,此刻他装着才看见的样子,惊讶地说:“呵呵,原来是一辆破车啊?”
杨磊落终于忍耐不住,眼神犀利地扭头盯着他。“你得瑟啥啊?我家这辆自行车三年前就买了,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自行车是啥样子呢。””com”
“说三年前有吊用啊,起码我现在不用推着车走啊。汗颜死了,让女朋友在后面跟着走?丢脸!”
“用你管?我愿意啊!”冯冬梅狠狠地呵斥着曲勇。
“冬梅,既然他的车坏了,你就坐我的车走吧,免得一会迟到了。”
“信不过你,怕你把我带到沟里去!”冯冬梅不屑地说。
“哪能啊?要不,把你放到前面的大梁上?哥哥我抱着你,那样就最安全了!”
“滚!滚的远远的!”冯冬梅恼羞地骂着。
曲勇自觉无趣,就蹬车走了,那条大黄狗在后面伸着舌头紧跟着。但曲勇却在不远处又停下来,回头喊道:“冯冬梅,你早晚是我的,走着瞧吧。呵呵呵呵!”
冯冬梅气羞得不得了,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骂道:“曲勇,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此刻,冯冬梅回忆着那次自己鄙夷不屑地骂着曲勇的情形,心里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感慨?那个时候自己不屑坐他的自行车,可是现在自己却要坐着他的自行车去学校,那个时候,自己骂他想得到自己是“做春秋大梦”,可是,如果自己以后真的成了他的媳妇,那这“春秋大梦”的蕴含又是什么呢?
曲勇的自行车的铃声已经在身边响起了,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已经冲上了岗顶,曲勇手里搂住了车闸,随着嘎地一声,他的车子停下了,他一只脚点地支撑着自行车,回头看着已经到了她车后的冯冬梅,说:“冬梅,你不会是跑过来的吧,怎么走的这么快呢,我晃着膀子蹬车,这么久才追上你,你干嘛不站在村口等着我啊?难道走路比坐车要舒服吗?”
冯冬梅抹搭着他,说:“我就感觉走路比做自行车舒服了,咋了,我少让你挨累还有错吗?”
“你这不是真心话吧?我以前见你做杨磊落车子的时候,连上岗都不下来,说明还是坐车比走路舒服!要不然的话,有一次咋把车链子蹬断了呢?就因为上岗你还坐在他的车上,咋轮到我这里就不愿意坐了?”
提起杨磊落。提起往昔,冯冬梅的心里在剧烈地搅动,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说杨磊落,就避重就轻地说:“我现在不想走能咋办?我走的已经很慢了,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却这么久才上来,你回家骑自行车用这么久?你干啥去了?你是成心让我多走路,你还说我愿意走路?”
曲勇眼睛里的不悦在消散,却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是和你开玩笑呢,真的不能赖你,是我在家耽误了一会,就出来的晚了。我是和我继母说了一会话儿,就耽误了,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走出这么远了!”
冯冬梅没有着急上车,尽量用其他事情平息自己的紧张,就又问:“你不是和你继母隋彩云像仇人似地吗,平时很少说话了,怎么又和你继母说了那么久?”冯冬梅知道曲勇和隋彩云一向是不和睦的。
“那是以前,自从我当了红卫兵回来,那个女人的态度就变了,对我可热乎儿了,就像亲娘一般呢!”
冯冬梅不无讥讽地说:“这么说,以前是你继母看不上你,才不搭理你的,你现在出人头地了,她巴结你吧?”
曲勇心里似乎在躁动地想着什么,迷离着眼神,说:“也不是那样的,以前是我不搭理她,就因为她不是我的亲娘,还那么年轻,总觉得别扭,就懒得搭理她,时间长了,她觉得没趣,也就不搭理我了!”
“那为啥你现在又搭理她了呢?也是因为你当了红卫兵?”冯冬梅好像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其实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