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您一块敬重,若您与下人和和气气好成一片那就是没有规矩,会让青彦哥叫人笑话的。”
依她看,青彦哥受太子器重,得太子恩赏宅子仆从,将来怕不只是翰林院修撰的名头,她用青彦哥的声誉来说,莫大娘就好接受多了。
果然,莫大娘闻言有些惊着,“有这般严重?”
“严不严重,等日后您问您的孙媳妇儿就知道了,宋小姐出身名门,这些可比我晓得。就好比……好比司家老夫人那样,唔,您得有……有威严点儿。”薛宝珠举了例子,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也不好,也不好,太过,赏罚分明通情达理最好。”
“你是说司老夫人不够通情达理?”玩味含笑的声音打薛宝珠背后响起。
“……司大哥。”薛宝珠吐了下舌头,背后说人坏话被人逮个正着。
司仲觑着她笑,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想来小妮子对祖母还留有‘深刻印象’。“你这么一股脑地把想法塞给莫大娘,大娘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懂,不妨慢慢来,多看少说少做总是没错的,若是碰到不晓得或者不想说的,便听旁人说。今个来贺喜的,带了家眷的官老爷,您只消看着那些女眷是如何的,这架子活儿看一看就学会了。”
薛宝珠跟着点头,莫大娘这回倒是明白了,笑着同二人道,“晓得了晓得了,老婆子也不能给青彦丢了面儿。”
之后,莫大娘便像司仲说的自个琢磨摸索去了。
傍晚,等莫青彦迎回新娘便看到祖母端着高深笑容冲自个,怔愣了下,倒把薛宝珠看着给乐得不行,偷偷扯了嘀咕说了缘由,得了莫青彦感激一笑。
新人拜堂,行礼,入了洞房还叫莫青彦的同窗闹了一遭,瓜子果儿花样百出,薛宝珠领着弟妹在外头,回头听司仲讲了些,直道是热闹。
席面上上了热腾腾的菜肴,炸得酥脆金黄的香煎带鱼,红彤彤诱人的福肉底下扣着大红枣,藕夹,花开富贵虾……薛宝珠抱着妹妹跟莫大娘坐了一桌,月上中天,高挂的大红灯笼随风轻晃,拢成一片喜庆欢乐的氛围。
说来也巧,薛宝珠姐妹俩是被莫大娘强势按在她身旁的,正挨着她坐的是苏牧山的夫人,频频往主桌上瞧去,莫青彦正好出来同苏牧山等敬酒,似乎是踌躇良久才招了婢女过来吩咐,只是因为离得太近了,薛宝珠恰好就听到了只言片语。
妇人暗中交了钥匙给婢女,回头瞥过薛宝珠并不在意地继续与旁边的宋夫人交谈。
薛宝珠这一餐却吃得食不知味,喂完了薛宝琴,自个草草吃了两口便同莫大娘辞别。这一片红色太过刺目了,薛宝珠从听到苏温那两字便觉得自个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毛病又犯了。
苏温被苏牧山关起来是因为与那人去了金陵,苏夫人的意思便是苏温写封信叫金陵那人将这事解决,如何解决……薛宝珠越想越头痛,索性带了酒回了自个家。
薛宝琴到了点便打起瞌睡,沾着枕头就睡去了。薛宝珠回神的时候发现,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退出了屋子。
隔壁薛老爹的屋子亮起了灯,原来是那人住的地方,被大火烧过之后一点生活过的痕迹都没了。薛宝珠拂过门边,拂过屋子里后摆的崭新桌子,环视一圈后坐了下来,几个白瓷酒瓶顺手搁在了桌上。
“也是奇怪,自从那回之后我就再也没梦见过,这么长时间忘却没忘干净。”提上来便酸涩难忍。她自言自语,捶了捶受风有些发胀的脑袋,如今要想那人容貌怎么有些记不清了呢?
那回,是指喝醉的那回。
薛宝珠凝着面前的酒瓶,索性以毒攻毒地豪饮起来,算上前面那辈子,加上这一世,两辈子就喜欢了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能让世家小姐抛弃矜持相随的人,她这个替代的,那点不甘心什么时候才能消了。
照着她的饮法,酒瓶子很快见了底,等倒了两只空酒瓶的时候薛宝珠眼前就开始重影了,大概是觉着闷热了,她又起身走过去开了窗子,窗子一开,便看到了一道颀长身影,绛紫锦袍,面容逆光,不知站了多久。
薛宝珠揉了揉眼,依旧是看不清楚,随后又低低笑了起来,“醉了,都出现幻影了,也好……梦一场也好。”她喃喃着就往外面去,月光叫乌云遮挡,村子里都在莫家热闹,薛宝珠家反而冷清得很,走路都摇晃的少女抓住了男子的手,弯着杏眸将人拉进了屋。
***
屋子里烛火因冷风灌入跳耀,晃得一室昏黄旖旎。
薛宝珠觉得自个此刻应该像是话本里的妖精那样,踮着脚,攀附在男子肩头,因他配合低头的动作咬上了他的耳垂,轻轻的,又化作带了泄愤的啃咬。她明显能察觉到罩住自己身子的那人的骤然紧绷,得逞地笑了。
“你何时学得……”男子目光幽暗,嗓音陡然黯哑直勾勾凝着在夜色中宛若蜕变成妖的少女。
薛宝珠吃吃笑,发现对方不打算让她蒙混,掰着身子对视,只好咬着自个食指思量,“看话本学的。”在后世看的可不止有话本。
男子仿佛因为她的回答松了几许力道,薛宝珠又得寸进尺地欺了往前,拿着食指沿着他衣领子缓缓勾开,却被一只大掌扣住。裴劭一低头便能闻到扑鼻冷冽的酒香。“宝珠儿……”
薛宝珠只觉得被扣住的手腕那处越收越紧,秀气眉头皱了起来,摇了摇头,可又觉得不对后点了点头,最后反而吃吃笑了起来,“你都走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