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跟前坐着的年轻人,约莫二十的年纪,不上不下,怪叫人不好说的,人是长得模样周正不假,可从来也不见吱声的。年纪轻轻的小伙儿,倒像是个锯嘴葫芦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木讷憨傻。“那啥,宝珠她表哥,旁边那间杂房我给收拾了,今晚你就在那将就一晚,明个一早我再来哩。”她家里还养着鸡鸭呢,不走也不放心呐。
少年惯是垂着眼睑,半晌才沉默地点头,虽然没出一个字的声响,可行动上倒有了一丝儿人气。他等将人送到门口,递了煤油灯才折回屋子,不过没去杂房,进的是他原先住过的屋儿。
薛老爹那屋大,也显空,天冷了总是凉飕飕,所以薛宝珠宁愿跟弟弟妹妹挤一床也让它空着。眼下叫几床被子压着,可也睡得怪不踏实,眉尖儿蹙着,时不时捣鼓翻个身,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汗珠。
少年原本找了两长方木凳拼一块,就挤在上面抱着手臂小憩,横在狭小的空间本就不甚舒服,何况薛宝珠睡一会儿就捣弄出点声儿。隔了不知多久,少年豁然坐起身子,像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神色依然沉默寡淡,却在望见被角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时,眸子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