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个女人,如果以后她和高原结了婚,有了孩子,就不一定能分出更多的精力。
所以,我的想法是,把药房分成三股,晓甜和继业各占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二十给兮兮,权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拉扯着兮兮。
而且爷爷,你一定要相信我,晓甜和继业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磨合,绝对是一对好搭档,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合作的非常好的,这样,我走了也放心了。”
我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很仓促,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才想更完美的办法,梁薄已经够忙的了,几个小药房,我也不想再麻烦他,为今之计,只好委屈潘晓甜和金继业了。
哪怕我走了之后,他们又想出更好的办法,我也管不了了,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亏待我的兮兮。
金老大夫也明白我的心,也不想再让我劳心费神,就郑重地答应了我,说他回去后会把我的想法转达给他们两个,而且只要他还能走的动,一定会坐镇到底的。
这样一来,我就放了心,除了临死之前见不到兮兮和沈七觉得遗憾以外,别的就没什么了。
梁薄情绪已然失控,听国仔说他下午把孟传祥关在工作室狠狠地揍了一顿,孟传祥吓得连吭都没敢吭一声,晚饭都没吃,绞尽脑汁地想配方,一心要赎自己的罪。
晚饭我也没怎么吃,吃了一点粥,没多久就吐了,吐的昏天黑地的,仅有的一点力气都用完了,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地堕入昏迷之中。
朦朦胧胧间好像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睁不开眼睛,却觉得那脚步声特别熟悉。
那人一直走到我床前,我感觉有视线停在我身上,却没有人说话。
是谁呀,谁从江城来看我了吗?
我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思维已经有些混乱。
过了许久,忽然有一滴热热的液体滴落在我额头,我微微动了一下,却无力抬手拭去。
有一只手覆上来,在我额头轻轻一抹,那冰冷的触觉惊得我眉头一跳。
已经是夏天了,谁的手还这么冰冷?
我心里想着,忽然有什么在心底划过,脑海中浮现出一双莹白的修长的永远没有温度的手。
虽然眼睛还是睁不开,泪水却在一瞬间冲出眼睑,滑进了鬓角深外。
耳边响起一声轻叹,那只手的主人俯下身来,抹去我眼角的泪水。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冷香袭来,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沈七来了!
他终于还是来了,赶在我即将离世的时刻!
“阿欢……”他轻声唤道,“我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来了,我在心里说道。
“阿欢,你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吗?”他又说道。
想啊,若不是想再看你一眼,我何苦撑到现在呢!
“阿欢,你不想看看我有没有变丑吗?”他说道,“我一直不敢来见你,就怕我的样子会吓到你。”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会变丑,在我心里永远有你好看时的样子。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桃花滩头,桃花树下,你的笑让桃花都失去颜色。
“阿欢,你还不醒来,是不愿意看到我吗?”他哀哀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走了,阿欢,再见……”
不要,不要说再见,沈七,不要说再见,你可知道,今生今世,我最怕的两个字就是再见。
我心里焦急想要留住他,奈何却说不出动不了,情急之下一股气流冲入胸腔,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腥热,眼睛也随之睁开。
一抹粉红晃过,沈七瘦削的身影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是只一眼,我的眼皮又沉沉地合上了。
所有人都慌乱地奔过来,惊慌地叫我的名字。
“别慌别慌!”我听见金老大夫的声音说道,“吐血不一定是坏事,你们看,她吐的是黑血。”
“黑血怎么了?”沈七和梁薄同时问道。
“黑血吐出来,说明在排毒啊!”金老大夫说道,坐过来把住我的脉搏。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不敢打扰到他。
偏偏这时候病房的门被咣当一声撞开了。
“老师,老师……”孟传祥的声音响起,在这沉寂之中异常刺耳。
“滚出去!”我听到梁薄愤怒地吼道。
“他是谁?”沈七问道。
“就是那个黑心大夫!”梁薄说道。
沈七骂了一句脏话,快步向孟传祥走过去,就听扑通一声响,好像是孟传祥跪倒在地上。
“别打我,别打我……”他颤声喊道,“求求你先别打我,我调配出救郁小姐的药了……”
病房里顿时又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过了半晌,才听金老大夫颤巍巍地说道,“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绝对当真!”孟传祥连声说道,“老师,我终于想通了,之前我们试过的那三味药,剂量上有出入,而且,我们把药引子给忘记了,这个方子,它需要用仙鹤草做药引呀!”
金老大夫松开我的手,霍然起身。
“你说的对,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急切地说道,“走,咱们再去试一次!”
脚步声跌跌撞撞地远去了,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阿欢,听见了没,你有救了。”沈七在我床前坐下,隔着被子拍拍我,“等你好了,我带你把整个云溪都转一遍,你还不知道云溪有多美,来过的人,都不想离开。”
可是我不想有救啊沈七,我不想被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