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是最能读懂他内心的人。朱九戒不想隐瞒她，于是将自己邂逅石员外的事说了一遍。

杨诗雅觉得奇怪：“朱大哥，听你说，那个姓石的僵尸好像是清朝的人，他和你有什么仇呢？”

朱九戒说：“是家族仇恨，我刚才简单地说了，我们朱家被他灭门了，一家人全死在他的手里。”

“可不还有你吗？这不算灭门啊。”

“即便不算灭门，可石老狗手里有我家数条人命，一直以来，我就曾发过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朱大哥，石员外是几百年前的人，而且早已作古，你怎么报仇啊，幸好他成了僵尸，要不然，你还能心情不好一辈子？”

朱九戒苦笑一声，他自然不便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柳芊芊说：“朱大哥，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你要报仇，要杀了石老狗，可是你想过没有，石老狗本已死了，他现在不过是僵尸，而且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前生，甚至连你也不认识，你纵便杀了他，有成就感吗？当然，僵尸作乱，人人得而诛之，我只是让你站在大局意识上，而不要被家仇影响到心情，几百年了，如果你始终放不下这份仇恨，会伤害自己的。”

朱九戒不是不知道柳芊芊话中的意思，但是，要让他放下家仇不报，那是决不可能。

“就是因此，你才心情不好吧？看来，于老板也太倒霉了，他就不该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得罪你。”

杨诗雅插嘴说：“那个姓于的，我看该死，死了活该。”

柳芊芊说：“他该死，可朱大哥杀了他，也是有责任的。”

“有啥责任啊，朱大哥就像电视剧中的侠客，为民除害，刑警队不但不该追究，还应给朱大哥送锦旗才对。”

柳芊芊苦笑：“你啊，武侠电视剧看多了，这不是古代，是法制社会，法制社会自该有法制社会的行为准则，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快意恩仇，那么，这和江湖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很好啊。”杨诗雅说：“江湖多好，朱大哥，咱们成立个帮派吧，对啊，咱们本来就有帮派的，九阳门派，朱大哥是帮主，我是护法，最好咱们再通知天下，成立什么武林同盟会，朱大哥为盟主。”

柳芊芊摇摇头：“小小年纪，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读书不行吗？”

“这就是书上说的啊。”

“满脑子全是武侠书。”

杨洋笑道：“姐姐，其实武侠书也有可取之处啊。”

柳芊芊说：“我知道，可是，江湖太自由，做人如果太自由的话，就容易冲动，容易冒失，容易违法。”

朱九戒说：“芊芊，你别说了，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嗯，你知道就好，你不是一直有一个理想吗，你要成为一个济世救民的名医，要成为德艺双馨的医者，但是，德艺双馨靠得是口碑，我希望你以后处事时要冷静一些，不要为所欲为。”

朱九戒点点头：“你的话我会记住的，现在，于老板死了，可以说，我报了现世之仇，等我再杀了石老狗后，我就会金盆洗手，再不沾血腥。”

“其实，惩恶扬善我是懂的，也是支持的，只不过，我……我是担心你。”

“啊，我懂了。”杨诗雅说：“这就叫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朱大哥，姐姐是关心你呢。”

“去。”柳芊芊玉面一红，推了杨诗雅一把。杨诗雅格格只笑。朱九戒心中蓬蓬直跳。

杨诗雅说：“好了，公安局到了。”

柳芊芊看看朱九戒：“朱大哥，我陪你进去吧。”

朱九戒一愕：“芊芊，你让我投案自首？”

“是啊，难道你不想吗？”

“好吧，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说着，朱九戒下了车。但是，他刚一下车，就愣住了。随后下车的柳芊芊也愣住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站在公安局门口，而且正怪怪地看着朱九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