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滞了一瞬,心中竟有种得报仇雠的快意,“不知道,我现在和陆先生有什么关系?”
年少葱茏的时光里,谁没有遇到过那个令自己一见惊艳之人?
以前的事,顾言抒多半都不愿想了。
毕竟那是以前。
他们的关系,从那段婚姻的划下句点,从他说出那句“顾言抒,我们最好两不相干”时,就已经彻底谢幕。他也在她的生命之中完成了首映礼。
陆九襄的心方寸大乱,可他伪装掩饰的功夫太炉火纯青。
“顾言抒,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别自作聪明!”从她爱上他的那时起,青春的年纪便只剩下了累累疮疤痕印,顾言抒吼得歇斯底里。她狼狈地转过头,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趁着他没有说话仓皇而去。
陆九襄颓唐地后退了半步。
我仅仅错了一步,就被判无期徒刑了么?顾言抒,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心狠?
顾言抒在澄空下狼狈地跋涉,每一次停下都是一阵剧烈的喘息。
她无言地抱住膝,在宽敞的篮球场外蹲下来,后背靠着绿漆拦网,脸颊深深地埋入腿间。
席昭的右胁下夹着一颗篮球,穿着一件轻松的长袖运动服,湿漉漉的短发贴在两耳边,气息温热,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清亮。
感觉到一片阴影覆下来,顾言抒僵直了背脊,缓慢地抬起了脸。
泪痕斑驳的脸,有几分梨花沾露的楚楚凄然。
“要是那个男人不值得留恋的话,就不要想他了吧。”席昭如是说。
顾言抒心弦一颤。
席昭至少看起来绝对不算高情商的男生,可是他的心思竟然也这么细腻。
“你知道,他是谁?”顾言抒一字一句都在战栗。
席昭抿了抿发干的唇,他沉默了。
顾言抒靠着身后的网站起来,她冷了冷眼眸掠过他,“既然如此,那个荒唐的约定便到此为止。”
还有什么好再进行下去的,她的一切,早已被人拆穿。
在临考前的最后一周,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结束了一个学期的课程和测验,开始收拾行李回家准备过年。
顾言抒搬到了陆宅,也就是那座她暌违已久、曾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馨园。
陆九襄果然依言不曾在这里出现。
当她拉着行李走入满园繁花的世界,胸臆之间的辛酸突然克制不住,泪水差点便滚落。
“顾小姐。”刘嫂还记得这个小姑娘。这几年馨园里的佣工换了一茬又一茬,她作为仅剩无几的老人,是为数不多的认识的顾言抒的人。
“刘嫂,”顾言抒知道自己此刻的微笑有多难看,事实上回到这里也只是一时冲动,“我姑姑今年不回来,我来这边过年。”
“夫人在非洲,这个我是知道的。”刘嫂这些年还没有改换对顾枫晴的称呼,热络殷勤地帮提顾言抒的行李,将她往花园深处那所装饰典雅精致的主舍里去。
顾言抒想起了她八年前第一次来馨园。
她傻兮兮地对那个俊颜如画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喊出“小叔叔”。
或许就是从那时起,她便一手推倒了和他比肩而立的所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的总体基调比较平和,前面小虐,后面高甜。
)o~不要被男女主奇怪的相处模式吓到啦,作者君只是笔力还欠了点火候,一直在慢慢摸索,试着进入人物。
欢迎各路天使的敲打,或者,呃,暴击。
☆、第五章
姑父和记忆里之中那个清润和雅的男人并无差别,只是两鬓多了几许沧桑。
顾言抒举足无措地站在楼梯下,心里很是难堪。
“小抒回来了。”陆思齐欣慰地笑,眉目舒展着,走下台阶迎上前,“你的房间还没变。这次过年,要不然就多住几天?”
大约是姑父语气之中的低落,让顾言抒有一瞬间的怔忡。她点头答应,“好。”
刘嫂和陆思齐都觉得惊喜交集。
顾言抒的行李被人提上二楼之后,刘嫂去为她准备午餐接风洗尘。
推开熟悉的房门,里边的陈设还是四年前的光景,粉蜜的床,摆在方桌上的梅瓶里斜插着几支秀俏坠花的铃兰,色泽古朴的窗帘之后,还是能望见不远处的池塘清溪,淡淡扶疏的柳树。眼前有无声的光掠过,模糊之间,仿佛那个凭溪垂钓的男人从未远去。
他还是那么沉稳、不急不躁地手持钓竿,剪影那么静谧、温雅。
顾言抒沉默了一瞬间,转头从行李箱里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时近晌午,刘嫂在外边唤她用餐。顾言抒答应了一声,随意给自己扎了个马尾,踩着懒汉鞋下楼吃饭。
陆家家教严格,但对顾言抒从来没什么规矩。
大约是客气吧,她总归不是陆家的人。
餐桌上只有陆思齐和顾言抒两个人。
“小抒,最近在学校里还好吗?”
陆思齐并未动筷,顾言抒也不敢动。听到这声问话,她交叠紧扣的手一点点松开,甚至有点冷漠地敛目道:“一直都是一个样,不分以前和最近,还算不错。”
陆九襄影响不了她。这是她的回答。
有几分无奈,陆思齐终究长叹一声,“那就好。”
顾言抒动了动唇,没有再接话。吃饭的时间,恢复陆家一贯式的沉默。
饭后刘嫂来收碗碟,陆思齐见顾言抒有几分恹恹,心中微末一紧。
他又问:“小抒,你姑姑,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