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此人一进屋,莫羽便冒出头来,直冲她挥着手。
众人齐齐起身,喊道:“给王爷请安,给小王爷请安。”
原是莫羽的老爹。
二夫人吩咐下人腾出两位:“王爷请坐。”
莫羽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爹却摆了摆手:“今日是您六十大寿,小王哪能越了规矩,还是坐在别桌罢!”乐呵呵地找了个座儿坐下,“二夫人不必理我,我自便,自便。”人虽坐在邻桌,目光却是频频投向这头,与二夫人时不时搭上几句话,言谈举止好似一个老顽童,只听他又道:“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圣上心情也不咋地,就连劳苦功高的侯爷都被罚了款,像我这种吃闲饭的皇弟更是彷徨不已,不敢怠慢。”扯扯身上的朝服:“这不,一下朝便驱车径直赶来,还好二夫人您不怪罪,否则小王当真是无地自容呀!”
几番客套话闭,那王爷忽而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问道:“这位是?”
她刚挤出笑脸准备开口,白遇玖已经替她回答:“她是我贴身的厨娘。”
莫王爷笑声又爽朗了几分:“小王只听说过贴身侍卫,贴身丫鬟,倒是从未听说过还有贴身厨娘一职呐!哈哈!”
莫羽手中正抓着只螃蟹啃,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一嘴:“父王,钻洞妹妹确实是侯爷的贴身厨娘,侯爷身体虚弱茶饭不思时就好她这一口。”
八八被呛了两下。
莫王爷的注意力全在这一声“钻洞妹妹”的称呼上,满脸的疑惑转为训斥:“儿子,怎么说话的。”
莫羽嘴里叼着只螃蟹脚腿儿,幽幽道:“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正好在钻个狗洞,唤了这么几年,顺口了。”
八八此刻当真是恨不得再找个地洞钻进去。
“哈哈哈哈哈,小儿素来口无遮拦,姑娘莫要跟他置气。”莫王爷一眼看出她的不适,言罢又对莫羽道:“两小无猜固然是好,只是,你也看到二夫人是如何的器重她,有些距离当保持的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
莫羽大大咧咧地回:“孩儿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侯爷。”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兔崽子,休得大言相骇!”莫王爷看似爱玩笑不拘小节,毕竟身在皇室之中,察言观色的能耐高人一等,骂道:“侯爷说她是贴身厨娘她便就是,你瞎凑什么热闹,瞎牵什么红线?”
莫羽自知言多有失,闭了嘴专心咬螃蟹腿。
莫王爷是明白人,他那一番话其实别有用意,这还是寿宴过后,她才辗转从莫羽口中知晓的。
原来,莫王爷那一番叱喝是说与丞相父女听的,一方面算是给他们长了脸,另一方面也是化解了二夫人的尴尬。至于这尴尬从何而来,此事还须从五年前说起。
那时白遇玖刚行完及冠之礼,简逑随父前来道贺,礼毕刚饮了两杯便感身体不适,二夫人命人送她到客房歇息时,简逑嘴里不停唤着“小九”二字,下人们只当她找白遇玖有事,便请了他前来,不想,一进屋却正正撞见简逑衣不蔽体的模样。那时房中只他二人,而这一幕,也正好被前来探望的简相看到。
后来的事情自是水到渠成,简相顾及女儿的颜面,隔日便向皇帝求了这门亲事。
本以为两个年轻人是情难自禁,熟料白遇玖却再三推脱,说,父亲生前已给他定下一门亲,只待找到那姑娘便会娶为正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难违背。他死活不从,皇帝也没有办法,只好询问丞相的意见。令人咋舌的是,堂堂一国丞相的嫡出女儿,竟愿意做白遇玖的二房。
此事在西楚轰然炸开了,成为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之事。白遇玖这个俊美无双的传奇少年也是那个时候经万人的口,传遍了街头巷尾。
同月被封为侯,一时间更是掀起了一波侯爷风,效仿他衣着服饰的贵族公子多不胜数。
故事听到这里,八八忍不住摇头啧啧道:“能效仿他的衣着,毕竟学不来他的气质。”
莫羽狠狠白了她一眼:“要听重点!”
重点是这门亲事到底如何。继续说那日。那日简相妥协至此,皇帝早已目瞪口呆,二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过后,简、白两家定下协议,大致的内容是,如若白家六年后还找不到那定亲女子,便要先将简逑娶进门。
八八掰手指算了一算,“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只待过完年,简逑就要按照协议进门,成为侯爷的二房夫人了。”恍然大悟,怪不得简逑会抛开名节常来侯府,原是早已将自己当成了未来的女主人。惊叹之际,不得不大赞白家下人圈的高风亮节,这等值得宣传的八卦好事,竟无一人提及。
“说了这么多,口渴了。”莫羽像个讨糖吃的孩子,巴巴将她望着:“钻洞妹妹,我想喝你熬的银耳莲子百合汤。”
八八有点心不在焉,点头应下,抓了几把莲子祛心,“嗯,也顺便给莫王爷煮上一碗。”
“父王与侯爷下棋,正处兴头上呢。”
八八步入书房时,莫王爷果真正与白遇玖下着棋。莫王爷举棋不定,看他那纠结踌躇的架势八成已是定了输赢。
莫王爷棋术一般,鼻子贼尖,她刚一进屋,这老头便闻到了糖水的甘甜香气,也不知是不是想逃避输棋,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哎呀呀,有一股我最爱的银耳莲子百合汤的味道!”
她忙盛一碗递到他跟前,恭恭敬敬地道:“王爷请慢用。”后又盛出白遇玖的汤药,对上他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