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赵延看着陆卿熟睡的模样，让丫鬟打了水来，亲自给她擦了身子，自己这才沐浴更衣。

记挂着昨天的事，赵延先逐个盘问了随行在陆卿身边的护卫，最后才问到枝月身上。

枝月一晚上心神忐忑，她总觉得祁王对小姐的态度好像不对，此刻赵延传唤，她没敢多说，只说了昨日赵尧在书斋门口遇见陆卿并说了几句话。

这些跟护卫说的一致。

赵延沉着脸，抿了口茶，“是谁提议让王妃去书斋的？”

枝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愣了愣，“是里屋伺候的霜落。”

张平动作很快，很快抓了人审问。丫鬟的辩解声和啼哭声刚传出，很快就被捂住嘴带走了——干脆利落到无一点痕迹。

来到湛王府前枝月就听过赵延残暴的名声，可随着看多了这人在小姐面前体贴而孩子气的模样，枝月渐渐放下了怯畏，可这一刻，她才清楚意识到，他是湛王。

独来独往，性子冷僻的湛王。

枝月伏倒在地面上。

赵延没有为难她，只多问了几句有关昨日的事，枝月知无不答，到最后实在无话可说了，赵延抬手让她离开。

枝月低着头，恭敬行礼：“那奴婢去侍奉小姐了。”

她刚说完，一个茶杯突然被狠狠甩到她脚边。

声音大到心惊肉跳。

枝月本就七分的恐惧，直接被吓成十分，腿软跪了下去。

“小姐什么？不会说话留着舌头何用，”赵延冷冷看着她，“叫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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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贴身丫鬟被无缘无故责罚，陆卿找到赵延，想问个清楚。

许久过后，赵延委屈出声：“这婢子实在双标，你与赵尧一起时就喊你王妃，如今你嫁与我这么久了，却一直喊小姐，不就欺负我年纪小？”

陆卿：“……”

第二十五章

第25章

那日看着陆卿离开，赵尧就直接回府，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夜。府里下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搅扰。

可即便如此，他在湛王府留了眼线，消息还是不断传来。

湛王天色未晚就打发了下人退下，与湛王妃一夜未出；湛王一早醒来拔除了他们安插在府里的多个眼线；湛王带着人毫无缘由将致远书斋打砸了……

陈奉端着饭菜在门口静静看着一批批暗卫进出书房，他知晓赵尧情绪不对，犹豫片刻，还是道：“王爷，要不先吃点东西？”

屋内没有应答。

甚至连点声响都未发出。

陈奉透过看窗户上灯光映照出的虚影，发现那人已经将自己变成一座石像。

石像僵滞许久，到了日上枝头，终于缓缓动了起来。

赵尧执起笔，一笔一划郑重写下他与陆卿之间的点点滴滴。

成亲七年，她性子静，他心思重，仔细算来两人甜蜜的时候并不多。可每写下一个字，都似在他心上重重刻上一记。

赵尧越来越确定，他放不开手。

他没有办法做到不去看她，不去想她，不去靠近她。

赵尧闭上眼，身子隐隐发颤。

他明白，要寻回陆卿，这很难。

所以他必须走非寻常路。

这条路他上辈子走过，为了自己那莫须有的野心而走，为了自己那可笑的执念而走，走到最后，一切原本虚妄的幻影都真实摆在眼前，可他却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

而这辈子，他需再走一遍。

书房的灯火两日未灭，陈奉就守在门边，后半夜他实在熬不住了，才去自己房内打了个盹。

第三天一早陈奉边打着呵欠边过来，他甚至想着，待会儿王爷要是再没应答，他就拉上几个弟兄强行把房门踹开，大不了之后再自请责罚。可陈奉刚打算敲门，书房的门就在眼前打开了。

“……”陈奉满腔说辞都堵在喉间，过了一会儿才道：“王爷您出来了，小的这就去端吃食。”

赵尧身上还穿着那日的衣衫，因为淋过雨，衣衫有些皱，面容却依旧清隽，他淡道：“先下一封拜帖给周选。”

“周大将军？”陈奉听着不免惊奇，他知晓他们家王爷交友很广，但从未与周选有过私交。况且这个周选身为天子近臣，在京时为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许多人想同他攀关系都难。

主子做事不需同手下报备，陈奉也识趣没有多问，很快退了下去。

赵尧抬眸看了眼前方，晨光漫进他的眼底，他神色却无半点缓和。

在赵尧静静立在书房门前时，陆卿带着枝月在王府闲逛。路过武场，她们停了下来。

陆家后院也有这样一个武场，三个哥哥从小就得在那习武。陆卿作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