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妹三人，围在饭桌前，我说完就喝了口酒。大哥和小妹同时都是一愣，没有直接问我为什么要离婚，不过闲话家常的话题却往往集中在我跟谢芬芬的身上，这或多或少使得我有点不悦。

我看起来似乎是家庭的中心，因为自己的工作过原因吧，大哥和小妹在别人面前每次提起我都觉得倍儿有面子，而叶灿这个名字，你也叫，我也叫，彼此呼来唤去，仿佛一把锯子似的在乡里乡亲被拉来拉去。

“大哥，你们别问了好不好？”

“为什么？兄弟有难，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即使瞎了眼睛，我也有两个洞！”我借着喝酒的恰当发泄内心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如果谢芬芬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绝不会手软，我一定会掴她几个大嘴巴子。

亲情一直是我小心保护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谢芬芬虽然在我潦倒的时候逼着我签下离婚协议书，但我不怪。她已经不是当初的谢芬芬，可她在我父母兄妹面前说我去找小姐而被抓进局子，我怪她，可以说我有点恨她！

大哥和小妹的眼神让我汗颜，我可以想到谢芬芬那一副高傲的样子站在我父母面前叫嚣的场景，从大哥和小妹的眼神里，我看到父母的担心和痛苦。

大哥听了我的话露出惊讶的神色，“阿灿，说话那么粗野，谁教你的，这可不像你啊！”

“二哥，你是不是在外面交上坏朋友了？”大哥一说完，小妹就追问。

我知道他们担心我现在的处境，他们只知道我进了局子，可是不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表示什么，因为每说一句话，都是对我和谢芬芬的婚姻是一种讽刺！我现在只想好好喝顿酒，舒舒服服睡个觉，然后找谢芬芬去领本子。

“哎，大哥，小妹，你们就别管了，就算我交上了坏朋友又怎么样呢？”

“哎……我是你大哥啊！”

“我不是三岁小孩，我自己有选择的权利！”我有些愤怒交加的吼着。

大哥和小妹被我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吓的有点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一时间，鸦雀无声，一片寂静，显然，小饭店的一些顾客也都被我的怒吼震慑住了，大家都漠然不敢开口。

“哎……”大哥叹息一声，“阿灿，我知道你压力不小，可你也不能说离就离啊，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也知道，你嫂子有点病，咱们叶家传宗接代的事情可就指望你呢！”

“二哥，大哥说的对，就算我结婚了，生孩子也不真正是咱叶家的香火，你跟嫂子别离了！”

“阿灿，你这么做爸妈会伤心的，你不能冲动啊！”

“二哥，你跟嫂子到底咋啦，道个歉服个软哄哄嫂子就好了！”

“……”我一时语塞。一直哑口无言的吸着烟。

这其中必有蹊跷，谢芬芬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大哥和小妹有事情瞒着我？就这样子，我思考着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我狂吸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好让自己整个脑袋沉入到烟雾中。

当我想的神昏目眩的时候，饭馆里响起的热门音乐遮没了我的思维。忽然，我眼前好像开出鲜明的花朵，我决定把过去一击而碎。这是刹那间的内心开朗，但长长的往事，像没完没了的大卷底片，老是对我纠缠着，要快刀乱麻并不容易。

“大哥，过几天我会回去看看爸妈，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受苦了，小妹，你饭店的生意还不错吧？平时多回去看看爸妈。”

“阿灿，你把我跟小妹当一家人吗？”大哥问。

“这个问题还需要说吗？”

“二哥，你看你现在有把我跟大哥当一家人吗？”

我看着大哥和小妹很久，还是说出了离婚的原因，前前后后一字不落的把我跟谢芬芬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如果这个世界连自己的亲兄妹都不相信的话，那也没有谁可以相信了。

“就是这样，我跟谢芬芬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了，这几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大哥，这事儿你们暂时别跟爸妈说。”

这一次沉默的换成大哥和小妹了，他们俩相互看着，眼睛里闪过纠结。

虽说这几年兄妹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我太了解大哥和小妹的性格了，一看两人这般神情我就知道有事情隐瞒着我。

我脸色一沉，“大哥，你们要瞒我道什么时候？”

“啊，没，没瞒着你什么啊！”大哥的目光躲躲闪闪，始终不敢跟我对视。

“哎呀，菜都凉了，快点吃吧！”小妹低头也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