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浅的声音让宋映一愣,然后脸上一红,赶紧走过来夺过林如意手中的那页纸去,然后撕成了碎片,扔到了一边去,宋映红着脸别开了眼睛,不去看林如意。
林如意先是心中一惊,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笑眯眯地围着害臊了的宋映转了一圈,然后明知故问:“姐姐可是害羞了?”
宋映转过身去,走向屋檐下,“没有。”
林如意追上去,“那姐姐告诉我,姐姐莫不是少女怀春?想要嫁人了?还是……”她声音一沉,语调往下降了下,“姐姐喜欢旁人了?”
宋映依旧是红着脸,刚想要从一边拿起伞来,就见到一个宫女匆忙而来,两人都认出来了,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宫女。
宫女跑进屋檐下来,林如意客气地问:“这位姐姐,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
宫女一笑,将手中收好的油纸伞递到林如意的面前,说:“娘娘见天下了大雨,估摸着二姑娘没有带伞,便差奴婢将这把伞赠给姑娘。”
林如意接过伞来,放在手里掂了掂,嘟着嘴,靠在宋映耳边悄悄说了句:“皇后娘娘真抠门儿,这把伞都破了。”
宋映捏了一把她的腰,示意她莫言多言了,林如意回过头去,将手中的伞又还给了宫女,然后说:“麻烦了,如意领了皇后娘娘的心意,不过我姐姐带了伞,便用不着了。”
撑一把伞就能够靠得近一些,林如意不就是想这样么?
宫女应了下来,拿着伞便离开了。
宋映无奈一笑,撑开伞来,站在屋檐下,伞面上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蝴蝶兰,仿佛是真的生长在伞上一样。
宋映拉了把林如意的手,林如意会意缩到了她的伞下,雨水打在伞上,啪啪作响,林如意看着雨飘在肩头,她就靠得离宋映更近了些,最后索x_ing贴在了宋映的身上。
林如意比宋映矮了一些,每次看宋映的时候,都要微微仰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中,便也就剩下了宋映一个人,那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就只剩下一个人来。
宋映垂首看着林如意的眼睛,都不禁愣了一下。
林如意拉着她的手臂问:“姐姐还未曾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姐姐可是想要嫁人还是喜欢旁人了?”
宋映别扭地歪了下脑袋,明显是一副小心思被林如意发现的模样,她半晌才回答:“没有没有,不要胡说。”
林如意咬口不放:“那姐姐为何要写那些东西?”
宋映:“再过些日子,我便满十八了,到了婚嫁的年龄,就算不是嫁给林小将军,也会是旁人的。”
林如意失望地垂下头来,女子适龄当嫁,就是如此,更是有的女子,连对方的面儿都未曾见过,便要嫁过去的。
“哦。”林如意闷闷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个什么意味。
而在两人共撑一伞离开宫门之时,皇后娘娘正站在身后看着,见两人出了宫门,这才离去,手里握着的,正是想要宫女给林如意的那一把陈旧老伞。
雨声划过耳畔,清晰而又怀念,宫女完全露在雨中,生怕让皇后娘娘淋到一滴雨。皇后娘娘顿下脚步来,手指摩挲在手中的伞面上,略微显得有些粗糙,这却是那人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她咧开嘴苦闷一笑,微微仰头,看着大雨滂沱,落在地上,打s-hi了衣角。
“阿岁啊,你的东西,本想要还给你的女儿,可她却已经有了别的伞呢。”
皇后娘娘忽然想起了那年阿岁送她这一把伞的光景,不禁鼻头一酸,那些掩埋着的记忆,在林如意的一笑之下,不禁复苏起来。
那年京中三月,还稍显冰寒,她与阿岁约好了一同去尝尝熙和楼的新菜,听说吃过的人都夸赞有加,阿岁本就贪嘴,便约了她一同去。
却不曾想到,那日不是个好日子,早上还是个好天气,到了她等阿岁的时候,却开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雨来。
如丝如针,若是多站一会儿都会s-hi了头发衣襟。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一把伞将她整个人遮住了,伞面上绘着锦鲤,抬起头看的时候,还以为那锦鲤是在游动一般。
阿岁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轻笑着说:“都怪我不好,让真真等了我这么久。”
她佯装着生气,与阿岁打闹了好一会儿才去熙和楼。
那日的雨真的绵长,等她二人吃过熙和楼的新菜还在下,带着一丝寒意,阿岁哆嗦了一下,她见着了,便拥了上去,将阿岁抱在怀中。
“阿岁啊,这样便暖和了些。”
阿岁红了红脸,别扭地动了动,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然后低声说:“你且放开,若是让别人见着了,知晓了我二人的关系,说给了父亲说,那可就糟糕了。”
她不安分地动了动,然后在阿岁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满足地放开。
下午归家的时候,还在下着雨,因为这一场雨,也将整个盛都洗得干净,连空气都带着一丝馨香,路上没有几个人,纷纷找着躲雨之地。
路过半桥,她忽然拉住了阿岁,微微垂着头,阿岁疑惑地回过头来眨了眨眼,她倾身而上,第一次吻了她的阿岁,就在这把伞下。
许是回忆起了那些事情来,皇后娘娘双手有些发颤,在宫女的提醒之下,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到了凤鸣殿,准备给琼浮与那花老板求求情。
出了宫门,就见到宋家与林家的马车并足而立,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