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摆在眼前,但还是要动一动做个样子的。
筷子戳破鱼肚选取其中最为细嫩无刺的地方,沈风月将挑出的那块鱼r_ou_埋进其他菜里压着,再一抬眼时却发现那鱼肚里藏着什么东西。
是一张卷好的小纸条。
沈风月用筷子将纸条夹出,展开,只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小字,言简意赅
——今日子时,东墙外,低端第十三块砖,三声布谷鸟叫见。
一种神神秘秘,并且还贼刺激的感觉席卷而来,沈风月这才记起来自己男扮女装深入后宫充当眼线的间谍身份。
于是偷摸摸将小纸条烧毁,搓手等待午夜的到临。
将近子时,沈风月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裙,披头散发地按时去了东墙,静静等待。
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布谷鸟叫。
沈风月蹲下沿着墙根数,一、二、三、四……十三,他试探叫道:“布谷?”
墙外没有动静。
“布谷?”
“布谷?”
三声布谷鸟叫后,第十三块砖松动,被从外抽离,一只手从洞中伸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纸条。
沈风月将纸条接过后,那只手便伸回去,砖重新被推进来砌好,严丝合缝,丝毫看不出有松动过的痕迹。
纸条展开,沈风月低声念出上面的内容:“乱燕国。”
“嗯?”
“贵妃娘娘,这是要乱什么呀?”扁平尖利的嗓音在午夜中响起,犹如厉鬼索命,惊悚诡异。
沈风月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手上的纸条几乎要捏不住,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j-i皮疙瘩掉了一地。
“贵妃娘娘?”那声音还在继续。
藏在黑裙下的双腿直打颤,沈风月硬着头皮转过身,看见果然是老熟人,沈公公。
沈□□的眼型狭长稍扬,此刻他勾唇直勾勾地看着沈风月,像是凶兽锁定住了弱小的猎物,让对方绝无逃脱的可能。
沈风月望着他,不说话。
沈□□挑了挑眉,气焰嚣张。
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沈贵妃心里慌得一比,大脑刷过一片“要凉”,偏偏表面上要尽量保持住镇定,不让对方看出自己慌乱的内心。
沈□□看出贵妃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只是在硬撑而已,他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果然见对面的人脸色煞白,身子抖了抖,见此他轻笑一声,又收回了那只脚。
双方都没有说话,敌不动,我不动,僵持着。
僵持的局面由一声布谷鸟打破,墙外的那声布谷鸟叫后沈□□的脸色就是一黑。沈风月见他踱步到墙边,手指在中间一层的第十三块砖上停下,敲了敲,压着怒气叫了三声布谷鸟鸣。
三声过后,按照沈风月之前接头的c,ao作,砖块抽离,纸条递来,沈□□接过纸条,手挪走,砖搬回。
历史惊人的相似。
沈□□拿到纸条后也不看,捏在手中,抬头笑吟吟地盯着沈风月。
看我干吗看我干吗?!他为什么要看我?!
沈风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气氛出奇的尴尬,他别了别耳发,在敌方的眼神凝视下开口,先声夺人道:“沈公公,如今我们都拥有对方的把柄,你有势力,本宫也有势力,怕是谁也动不了谁。”
沈□□点头。
“既是如此,本宫倒有一个好建议。”
沈□□:“贵妃娘娘请说。”
沈风月:“本宫不知沈公公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本宫只问一句,是否与本宫任务相背?”
沈□□摇头:“奴才与娘娘并无冲突。”
闻此,沈风月心里已经松了大半,他继续道:“既是如此,公公与本宫,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争锋相对多不好,不如联手共谋?”
“娘娘就这般肯定吗?”沈□□摊开手,露出纸条,展开,在沈风月面前慢条斯理地看起来,看完后将纸条揉成团塞进嘴里吞下去,然后无辜地看着沈风月道,“您看,证据没有了。”
沈风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并没有对面的狼炎那么狠直接吞下去的勇气。
沈□□像是喜欢极了燕贵妃吃瘪后露出的表情,欣赏够了后才心情愉悦地开口:“娘娘何等尊贵,肯放下身段来与奴才联手,奴才感恩戴德,心中自是千百个愿意的。”
“……”
沈□□继续开口道:“娘娘负责后宫游走,奴才负责前朝生事,是天作之拍档。”
“……”
“既然决定好要联手,娘娘何不与奴才击掌为誓,作为正式缔结盟约的仪式?”沈□□挑眉,举起一只手来,等着沈风月。
“……”这个破太监怎么事儿那么多!
沈风月不情不愿地自动走过去跟他击掌,完毕后问道:“本宫怎么帮得到你?”
沈□□理所应当道:“后宫之事,你们女人不是最擅长么?”
沈风月被这一句噎了一下,心情复杂,难以言喻。此刻跟这个人再多待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他欲走人:“公公若是无事,本宫便先回去了。夜里凉,公公也请快回吧,当心别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