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绝色二字。”薛蟠猛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说:“哎,瞧我这记性!你嫂子的姐姐如今还待字闺中呢。那二姐与你嫂子是一母同胞,一个枝头开出的两朵花似的,绝对符合你的要求!咱们兄弟可不是有缘分做连襟?”薛蟠哈哈大笑起来。
柳湘莲却疑惑道:“妹妹都有了人家,姐姐为何还未定亲?想必其中有什么隐情连你也不知。我看还是算了,多谢蟠兄一片美意。”
薛蟠见柳湘莲如此,不好再多说,免得叫人看扁,说女方倒上赶着男方似的,回去必被尤三姐埋怨。遂拿话岔开,聊起别的事情来了。
那薛蟠刚回京,见家中热闹非凡。原来是原籍的叔叔婶婶去世了,堂弟薛蝌带着堂妹宝琴进京投靠。当日薛蟠的父亲还在时,与薛蝌之父还没有分家,曾经给宝琴跟梅翰林家定下过婚约的。薛蟠之父深知自己这两个子女的资质,对宝钗寄予厚望,动用关系给其谋了个进宫的名额,想来以宝钗之聪敏,定可帮扶薛家。把宝琴定给梅翰林家,也是考虑到梅翰林是朝中清贵。将来这宝琴即使帮不了宝钗,也必定不会拖后腿的。当时梅翰林见是紫薇舍人的后人,娶宝琴为媳妇也不辱没门楣的。可人算不如天算,薛父去世后,薛姨妈耳根子软,撑不起家业来。宝钗因薛蟠官司误了进宫,整个薛家只剩下一个皇商身份,还要倚靠薛姨妈娘家亲戚的势力过日子。
本家都如此,那分了家出去的旁支就更加不堪。薛蝌之父分家时得了祖上传下来的丰厚财产,钱财不缺,只把经营当做乐趣,遂带着子女游山玩水,收集奇珍异宝,倒买倒卖。他云游四海倒是自在,可世人皆以读书走仕途为上品,经商为最末,因此多有人看不起商人的。
那梅翰林也不例外。若当初定的是宝钗,是个皇商之女也罢了,好歹还沾着个“皇”字。可宝琴只是个普通商人之女,娶进门岂不被同僚笑掉大牙。于是起了悔婚之意。多年以来,像是失忆一般,再不肯提及此事。
如今薛蝌见父母身故,进京投靠伯母,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希望借伯母的力量,将妹妹发嫁。
那薛姨妈见整个薛家当家的只剩下她一个长辈,少不得要替宝琴去走这一趟的。但她到梅翰林府上却吃了个闭门羹,那梅家总是避而不见。薛姨妈见状知道这门亲事做不成了,气呼呼地回到家里。晚上就收到梅家送来的二百两银子和退婚书一封。原来那梅翰林是个谨小慎微之人,见贾府如今遭难,生怕牵连自己,于是连面都不愿意见,想偷偷地退婚了事。
宝琴知道此事,倒镇定自若,不像寻常女子般哭哭啼啼,她从小跟随父亲云游四海,见识不凡。因此反倒安慰众人:“大家不必为我难过,他既看轻我们家,此时退婚反是好事。大可不必为了怕被人非议而两人强绑在一起相互折磨一辈子。”
薛姨妈见她说得也有理,含泪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薛蟠闻听此信,气得不行,当夜跟柳湘莲商议道要夜闯梅翰林家,给堂妹讨回公道。柳湘莲却劝道:“蟠兄先冷静,这种事闹大了,名声受损的总是女方多一些。为了令妹着想,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薛蟠说:“这倒奇了,你这话与我那堂妹所说的意思差不多。”
柳湘莲一听,一个女子被无故退婚,不哭不闹,反还劝着家里人不要闹事,这等见识,必然不是等闲女子。于是对宝琴倒产生了几分好感与好奇。
薛蟠经商回京后,一连多日忙乱,总顾不得宴请犒劳下那群老伙计。这日总算得了空,薛蟠便在宅子里备了酒菜,将当日一同去江南之伙计悉数请来,当然也请了柳湘莲。那柳湘莲自然是被安置在上首,薛姨妈也出来给众人敬酒,表示感谢。薛姨妈见柳湘莲是薛蟠的救命恩人,更是另眼相待。
酒过三巡,柳湘莲喝得微醺,一时感到内急,便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小解。薛家的房舍虽不甚大,也是九曲八弯,柳湘莲竟迷了路。他也不慌张,竟就地躺在那假山石子里呼呼大睡起来,如此过了一夜。
宝琴有个习惯,每日总是早起,收集那竹叶上的露水。这还是当日父亲教导她,用这露珠烹茶,最清香不过的。如今在伯母府上,见有一丛郁郁葱葱的凤尾竹,心中着实喜悦,每天都一大早起来,去收集露水。
宝琴搭了个木梯子,站在高处收集露水。只见假山石子里钻出一个男人来,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儿摔倒在地。柳湘莲一见一个箭步冲过去,扶稳了梯子。
宝琴见柳湘莲搭救自己,不像是坏人,便说:“多谢你了。我到这儿来投靠伯母时间不久,不知阁下是哪一位?”
柳湘莲见宝琴如此说,早已猜到了她的身份。又见宝琴生得貌若天仙,就跟那美人画里走出来一般,不由得看痴了。
忽见薛蟠寻来:“柳弟原来在这里,倒叫我好找。亏我母亲还当是昨儿个怠慢了,得罪了柳弟,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可把我一顿好说。”
柳湘莲不好意思地说:“昨儿喝太多,竟在这园子里睡着了。实在对不住。”
薛蟠说:“还是哥哥我疏忽了,你又何必道歉。既知道你不是气恼我就成,这会子倒正好有事找你。那张德辉昨日告诉我,已经在郊外找到一处房产,小小巧巧的十余间,更妙的是后头还带着两块肥沃的田地。我母亲的意思是叫柳弟这事定下来。”
柳湘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