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林初意,在进门的瞬间一股安定的情绪卷席了她,但心中又瞬间压上沉沉的巨石,沉重地仿佛透不过气来。
——在家里,就不会遇见叶聆了罢。
她没有料到叶聆会为了她只身回国,更没有料到的是,两人竟会如此巧合的偶遇。
遇见叶聆的那一刻,她出乎意料的冷静,仿佛灵魂已经脱离这个躯体。冷冷地在上方俯视着自己的丑态,指挥着她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可是,真的正确吗?
难道没有一丝不甘吗?
……
如果真的没有,为何只转身的一瞬,有泪潸然落下。
她这一生随遇而安,亦懒得去争图什么。
不是认命,而是无谓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只是偏偏遇见了她,唯一一次地,想改变。
只是偏偏……无法争命。
远远地,有歌声从窗外传来。
拖曳的唱腔婉转入耳,似一声声遗憾的叹息。
“似梦非梦恰似水月镜花……”
“长安不见常把相思念啊……”
“为何我又偏偏遇上了他……”
“枉自嗟叹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的歌引自《鱼玄机》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报复的决心
等易楚文再次见到林初意的时候,她一如往常地在漫天流言蜚语中往易家跑,就好似那天发生的事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老太太说,她邀请了很多名流,在这周六宣布我们订婚的消息。”林初意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平静。
“不可能。”易楚文断然拒绝,“我绝不会娶除了夏天以外的任何人。”
“你现在是易家最尊贵的的太子爷,一旦闹出你和夏天的事,轻则身败名裂,重则被赶出易家,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林初意望着他,“想清楚了,不后悔?”
“绝不。”易楚文淡淡的声音透出毋庸置疑的坚定。
林初意点点头,不再答话。
跟她料想的一样。易楚文是个孝顺的人,他之前虽然顾忌着家人的感受,没有公然出柜,也顺从了家人不许他见夏天的安排,但他到底是深爱着夏天的,不可能让夏天受这样的委屈。
而且易楚文有资本骄傲,他天生就有经商之才,即便没有了易家这座靠山,仅凭他白手起家亦终有一日能站在众人头顶。
只是他到底是出身大家族的少年,自幼被父母密不透风地护着,世事终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轻易。所以当他的父亲当众宣布他和林初意的订婚消息后,他也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受邀的夏天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刻骨的伤痛。
那天周五的晚上,他的父亲把他叫到书房,挥退了所有下人,他便知道了他父亲的意图。
“经常往易家跑的那个丫头挺不错的,不如先定下来,等你们都大学毕业了再结婚“易父慢理斯条地折好报纸,金边眼镜下的一双眼睛沉静睿智。
“确实是该定下来了,”易楚文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我喜欢的人叫夏天,我这一辈子只会娶他一个人。”
”胡闹。”他的声音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一时糊涂走了歪路,家里人可以谅解,只要你知错就改,你还是父亲的好儿子。”
“我没错,”易楚文执拗地看着父亲,“所以也不打算改。”
“孽障!”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斥道,“易家的掌权权力和一个男人孰轻孰重你应该看得清楚。”
“夏天重要。”易楚文毫不犹豫地回答。
“爱情?那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玩意。而握在手里的权势才是实实在在的。”易父y-in沉着一张脸,“阿文,你已经不小了,想法还这么幼稚,太叫人失望了。”
易楚文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从小到大,我都乖乖地按着你们安排的路走,尽自己所有的努力满足你们的期望。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走,否则我会遗憾一辈子。”
“年轻人总是要吃点苦头才知道悔改。”易父用手指轻点桌面,反光的玻璃镜片透出一阵寒意,“夏家有个小子,前不久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砍了三刀,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这件事你知道吧?”
易楚文心下微微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把话题转到这件事上,“知道,那个人是夏天的堂弟。”
那时候夏天很伤心,常常都去医院看望这个堂弟。后来不知怎么夏天的父亲忽然知道了夏天和他在一起的事,气得拿了根手腕粗的木棍对夏天喝到:“孽障!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了你还要瞒多久?你要是不立刻跟那个小兔崽子一刀两断,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夏天跪在冰冷冷的地板上,当即红了一双眼,却犟得不肯落泪:“我喜欢他,我不会跟他分开的。”
最终夏天的父亲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腿,只是瞪圆了一双眼,把夏天赶出了家门:“你给我滚!滚出去以后都别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最后夏天哭着打电话给他,他在夏天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急忙问了地点然后急忙赶过去,一下子就看到夏天蜷缩在公园的一张长椅上,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几道狰狞的淤痕,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那一刻易楚文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他哭碎了,心疼地抱住夏天,拼命地安抚。他原本想的是,夏天就算被家里赶出来了,还有他呢,他会养着夏天,让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