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丫鬟护卫向他屈身行礼,他却顾不上看他们一眼。夏璎此时已经留了太多的血,再加上马车的颠簸,致使她神智开始有些不清。
她昏昏沉沉地靠在景忻的肩膀上,只觉得一路被景忻抱得很紧,但他的脸却是越来越模糊。
“三哥,三哥。”还没到书房门口,景忻便开始连声叫道。
书房门被景忻撞开,景煊的眉头微皱,刚要出声斥责,抬头却看到景忻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着急忙慌地往里进,两人身上的形容皆是狼狈。
“三哥,夏璎受伤了,”景忻来不及请示,便径直将夏璎放在了书房内间景煊平时用来小憩的软榻上,“我已经命管家去请太医,三哥你懂医理,快给她看看严不严重。”
景煊站起身,一向波澜不惊的眸中难得地闪过一丝异动,不过那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他来到软塌旁,淡淡扫了一眼满脸是汗的弟弟,才将目光落在塌上躺着的人。
此时的夏璎与往常不太一样。
她闭目躺在那里,卷翘的睫毛搭在眼睑上,脸上丝毫没有了以往的倔强冷傲,软软弱弱地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娇弱女孩儿,一张小脸过分惨白,只有那被涂抹了口脂的樱唇上有着一抹鲜艳的红,让她有一种异样的美。
景煊先是一愣,随后才矮身坐在软榻上,将手搭在了夏璎的手腕处。
看他一直默不作声,景忻擦了把汗,着急道:“三哥,到底严不严重?”
“失血过多,”景煊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放在夏璎手腕处的手,又去掀开她伤口处破掉的衣服查看,“伤的很深,但没伤到要害,不算严重。”
“这还不严重?”见他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景忻有些想揍人,“流了那么多血,再晚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景煊起身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衣服上也染上了一片血迹,问道:“你是否受伤?”
“没有,”景忻随口答道,目光却始终盯着夏璎,急躁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门口传来张德急急慌慌的声音,伴随他的声音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太医。
太医被管家拖拽着进来,扶了扶头上跑歪掉的帽子,刚要行礼,便被景忻阻止道:“行了,快过来看看夏璎的伤。”
太医慌忙回了声“是”,躬身走到软塌前,放下药箱着手给夏璎诊脉。
景煊和景忻自觉退到一旁,静静等待着太医的诊断结果。
不一会儿,太医起身行礼道:“王爷,夏护卫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待臣给她上了药止血再包扎好伤口,调养一些时日,便可无碍。”
“那还不快点上药。”景忻着急道。
太医被他这一呵,差点乱了阵脚,颤着手从药箱中翻出一个药瓶来,又行了一礼道:“还请两位王爷暂且回避,臣这就给夏护卫上药包扎。”
“你要怎么上药?”景忻正要转身出去,却听到一直立在一旁的三哥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臣……”被他这样一问,太医不知怎得竟有些心虚,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个姑娘家,又伤在那个位置,自然是有些不便。但作为医者,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听王爷的口气,显然是有所顾虑。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景煊不耐道:“行了,把药留下,你们都出去,本王亲自给她上药。”
“三哥,”景忻震惊地看向他,又看看躺在那里的夏璎,“你这是……”
“阿忻,带他们先出去。”景煊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第4章
女护卫
考虑到夏璎的伤势不能耽搁,景忻不再多说,带着管家和太医退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重新关上,景煊坐在夏璎身旁,将她身子抬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上没有任何的迟疑,亦没有任何的扭捏,他神色淡漠,小心翼翼地将夏璎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褪到伤口以下,露出了她单薄的肩头来。
当黏在伤口处的衣服被剥离时,夏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疼痛地刺激让她恢复了一些意识。
她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看到景煊正垂眸摆弄着手中的药瓶,而自己却是褪了一半的衣衫躺在他的怀里。
夏璎从小接受训练,对男女之间的情感没有任何接触,在她的眼里,这世上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至于男女之别,她并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的接触,她倒并没有什么在意的。
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受伤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心疼。夏璎总是自个儿草草上些伤药便算了事,还从未有人这般替她细心上药。
即使现在的夏璎已不是原主,她依然能感受到她内心那种从悲凉到麻木的变化。
先前的残酷训练早就练就了她一颗冰冷如石的心,这突如其来的一点温暖,竟让她有些不适。
她勉强地动了动身子,涩然出声道:“王爷,这点伤属下自己医治就好,不敢劳烦王爷照顾。”
景煊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固定住,神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别动,等你能够抬得起胳膊,本王自然不会再亲自动手。”
她的肩膀很消瘦,肌肤莹白如雪,连着肩膀的锁骨深陷,与细长的脖颈形成一处诱人的弧度。只是那迷人锁骨下那一道狰狞的裂口处翻着红肉,看得人心疼。
景煊第一次意识到,一直站在自己身旁保护自己的,竟会是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