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曲谱跟我谈条件吧?”
张绮挑眸,眸光从她密密的睫毛下投来,令得那一瞬间,袁教习有种她很令人惊艳,很媚的错觉,这种风情从她尚且稚嫩灵透的脸上折出,非常罕见。
在他不错眼看来时,她垂下眸光,袁教习终于认定,刚才确实是他的错觉。
张绮抿唇笑道:“是真没了。若是还有,阿绮一定会请教习帮一个忙。”
在袁教习地盯视中,她自顾自的语笑嫣然,“阿绮一定会要教习帮我在寒门中挑一个人品好的毓秀。”
她朝他福了福,软软地说道:“阿绮呆得太久了,得告退了。”她笑得端秀,语气中也是大家闺秀的派头,“今日晨时,母亲便训了阿绮,说是男女不可私相授受,阿绮不想被人指责,先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睨一笑,“《扈游》于琴之一道,终是失之铿锵,与《鬼诺》和奏,方能显出琴之大道阴阳。”
说罢,她提步离去。
目送着她的背影,袁教习几次想要唤住她,最后还是强行忍住: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强行留她,没的跌了份!
被一个小姑子逗成这样,实是不好看!
直到张绮走了,他才拿起几上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把酒斟朝着几上重重一放,袁教习突然有点恼火:这个可恶的小姑子,明明知道他痴迷琴画美酒,还这么故意挑衅。她一方面说自己不曾有〈扈游〉的残谱,一方面却奏出那么一段不为世人所知的曲音,最后,连〈鬼诺〉都说出来了。看来,自己不给她挑一个良人,她那谱子就真不给了。
最可气的是,便是自己真的给她挑了良人,说不定她手头上还真没有那乐谱。到时她一赖,自己还没了办法!
如他这样的大家嫡子,平生要什么有什么,想得到的,别人会双手捧着放在他面前。生平罕见的,袁教习感觉到心痒难耐起来。
他站在那里,一时皱眉,一时眺望,一时寻思。似乎有五根手指在他的心脏上不时抓挠,真真恨不得把张绮扯来,把那两个上古琴谱强行逼出来。
张绮走出了院落。
一出现在阳光下,她刚才还灵动含笑的容颜,马上又变回了原来乖巧普通的模样。
她径朝朝新搬的院落走去。
此时,院落的另一侧嘻笑声不断传来。那些笑声中,有几个熟悉的,看来与她同位一院的庶女们都跑到那边玩耍去了。
来到自己的房门外,看着半合的门扉,张绮一边走一边唤道:“阿绿?”
里面没人应合,想来那家伙又在偷懒睡觉吧?只是,怎么那几个刚派来的婢女也不在?
张绮一边寻思,一边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刚跨入,她的手臂便是一疼,接着,一股大力把她朝里面重重一扯。张绮大惊,张嘴便要叫唤时,一只大手捂上了她的嘴,同时,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张绮唔唔叫了一阵,身子扭了一阵,终于在来人地盯视中,慢慢安静下来。
缓缓放下捂着她嘴的大手,来人低沉地说道:“不想叫了?”
张绮含着泪,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应道:“萧郎,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正是萧莫!
萧莫负着双手,沉静地盯着她,闻言嘴角扯了扯,回道:“阿绮不愿意来见我,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他大步走到一侧,在塌上坐下后,命令道:“备酒,焚香!”
张绮没有动。她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没有。”
萧莫一怔。
他慢慢向后一仰。
仰视着她,好一会后,他温声说道:“过来。”拍着自个的大腿,他的声音如水般温柔,“过来让我抱一抱。”
张绮自是不动。
她低着头,喃喃说道:“我们,我们不可私相授受。”
这是逼他聘她了。
萧莫嘴角一扯,冷笑一声,道:“不可私相授受?阿绮不是不愿跟我么?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张绮脸色一白,头却越发低了。她咬着唇倔强地转过脸去看着窗外,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浮日阳光下,她那小脸虽被额发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细细看来,也是小巧明秀的。这样的半边脸,配上如珍珠般闪耀的泪光,真真说不出的可人。
萧莫的心蓦地一软。
他长叹一声,道:“说吧,你为什么要勾引陈邑,令他向你父母求娶?”见张绮睁大眼向自己看来,他冷冷说道:“别以为可以骗过我。你那九兄和陈邑一道,心心念念想阻了我们,还劝得你父母都意动了。这些,我一清二楚!”
第六十三章
目的
他盯着张绮,一副等着她回答地架势。
张绮没有回答。
她无法回答,萧莫这个人太聪明,她根本唬弄不了他。
见张绮沉默不语,萧莫重重一哼。怒道:“坐过来!”
见两串珍珠般的眼泪儿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他低喝道:“叫你坐到塌上来,你哭什么哭?”
早说嘛,她还以为要坐在他的大腿上呢。
张绮低着头,乖巧温驯地跪坐在他对面的塌上。
望着低眉敛目,安静而又老实的张绮,萧莫只觉得一口闷气突然而来,直堵得他胸口发疼!
他一直以为她是欢喜他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期待能跟着他的!
他什么都想好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却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