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定猜到老奴找你有什么事,你不会嫌老奴多事吧?其实几位姨娘不过是向大小姐示好,我确实不该多疑,但大爷总不在家,二房又无主母,老夫人托我代管锦姝院,可不能在我手里出什么事。”
长生也笑了:“太姨娘多心了,你是关心大小姐才会这么仔细,我哪敢责怪你?怪我太随意了,我应该早就过来向太姨娘汇报此事,也免得你老担心!”
太姨娘笑容略敛说:“周姑娘,你是个顶顶聪慧的人,大少奶奶的好多事我也告诉过你。大少奶奶待她们之好,可以说是任何家里的正妻都做不到的,咋说了,就象对待姐妹一样,吃的穿的处处优厚,无论谁生病了就赶紧派人请名医延治,又担心她们月银少,所以她们缺什么或者有需要花钱的地方,都不让她们破费。不过我还是担心她们,因为大少奶奶在世时,大公子从来不进别的女人房意,我还是有些担心她们心怀怨恨记到大小姐头上,所以你一定弄清她们的真实意图,你且说说,你对那几个姨娘放心吗?”
长生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我细细观察了几日,对她们还是比较放心的。主要是我认为,她们没有必要起心思害锦姝,大少奶奶和大将军对她们都不坏,激不起什么深仇大恨。总的来说她们心地都不错,我试探了几日,觉得她们还是可信的,做不了大奸大恶之事,更不会对一个没娘的孩子下手,所以太姨娘就请放心吧,长生一定会善加注意,保证不出什么差子!”
太姨娘放下心来点头谢过,长生正待告辞,太姨娘唤过她吩咐奴才们退下,诚恳地说:“老奴有一些家务事,憋在心里实在很烦,又实在不知该对谁说,因为能信任的人根本不多。姑娘若有空,能否听老奴说说心里话?”
长生一直对太姨娘极为敬重,当下满口答应了,返身坐在太姨娘身旁,一付洗耳恭听的样子,太姨娘愧疚地说:“姑娘这付样子,倒真折煞老奴了,我说的是明净的事情,这几天都快要憋坏了,如今在这府里,也只能对姑娘说说了。
长生点点头,太姨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说的明净的事情。这孩子被老夫人逼着收了两个通房,却仍是不情不愿,后来听说他和紫葫圆了房,我还以为他想通了,谁知秦奶娘不知怎地发现了实情,说他和豆黄一直别扭着,每夜宿在豆黄房中,只不过是为了瞒下老夫人而已,还听说还有其他事情,我都快愁死了,你说这样下去怎好?总有一天老夫人会发现的,我深知她的心情,她最恨别人骗她,若是得知实情,且不说老奴了,我真不知她会如何惩罚明净!”
太姨娘说完了又有些愧色:“要说真不该对你一个大姑娘家说这些,可我实在是没法子,很想找个人说说,又再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污了姑娘的耳朵,还请姑娘勿怪!”
长生有些愕然,做为一个现代女子,她当然明白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明净居然是假意宠豆黄,两人同居一室还能保持清清白白?如果这一切只为瞒过老夫人,哪么他对豆黄有真情实意吗?
她理解太姨娘的担忧,因为老夫人的手腕和心计确实让人不敢小觑,要不然看起来聪慧张狂的安阳郡主也不会被他们母子整得从谢家落荒而逃,怕是再不想踏过谢家一步,偏偏又找不出任何毛病,就是淮安王也无法。
她不忍心地看着太姨娘忧心忡忡的样子,虽然有点说不出口,还是劝道:“太姨娘太过忧虑了,秦奶娘对二爷的疼爱不比你少,她当然不会去告诉老夫人出卖公子,二爷能瞒得过当时,不一定能满得过现在,你就放心吧。
也许在你老眼里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是对别人来说他已是一个成人,做事自有自己的打算,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姨娘也别想太多了。就算真的露出破绽,也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发愁也没用的。
不过如果能说服二爷做出改变应该能好些,就怕二爷这么做必有他的用意,不肯按照姨娘的意思去做。”
太姨娘打量长生一会,目光中似有深意:“其实明净对老奴说过他的心理话,他说他非你不娶,若是家人不能容,他就是离开这个家也做得到,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儿女幸福,他若真对姑娘有意,就是公主郡主他也不会动心。”
长生苦笑不语,明净说的何其轻松,随便对太姨娘说出这句话,他就那么肯定她一定会嫁给她?她才不信他吃得了那么大的苦,离开这个家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实际上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明净来说,很可能是闹剧一场,而且老夫人能允许吗?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足以让他前程尽毁无脸见人,无论如何老夫人是不能得罪的。
长生有些弄不清太姨娘的真实用途,虽然她与太姨娘互相信任,却不知道她对儿子的要求和愿望。无论如何,一个做娘的人是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为了娶一个身份不般配的女子去离家出走,哪怕这个女子是月里嫦娥下凡间,都不能与儿子的大好前相比,这和私奔有什么区别?就是以后回头是岸,私拐良家妇女,也会成为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前程是一定会受到影响。
她神色郑重地看着太姨娘,认真地说:“姨娘放心,长生虽然出身低下,也是良家女子,绝不会相信自己值得别人为我什么也不要了,也绝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做,因为长生承受不起这么沉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