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不论他在哪里,都给朕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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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圣旨下达枢密使府的时候,“偶感风寒”称病无法上朝的萧使君居然不在府上。传旨的太监转着圈儿的问了门房,这才打听到,这位医术无双的国之圣手萧使君,火都烧到眉毛上了,他居然大清早去了莲花山采药……
这临安乃南荣皇都,什么药材没有?
他堂堂一个枢密使,居然亲自去采药。
可门房说了,萧使君说那药当以新鲜采摘的为好……
无人理解萧乾的行为,甚至有人猜测他在故意逃避,说不定已经潜逃,谢忱甚至建议,当即派人捉拿逆犯萧乾,以正朝纲……可至化帝什么也没说,除了说去找,又开始议及旁的朝事。
金銮殿上风雨飘摇时,萧乾确实在莲花山。
以前学医的时候,萧乾其实常常一个人上山采药。他的授业恩师曾说,“百草皆药,还得亲尝”,所以山上这些药材,他无不识得,无不知晓,几乎到了闻味知性的地步。可自打他入朝做官,已经许久不曾亲生动手采过药了。平常药材也都出自药堂,便是他自己吃的,也不曾这般麻烦。故而他今日亲自上山采药,让他身边的薛昉与四大隐卫,个个都像撞了邪。挤眉弄眼,小心翼翼,有些紧张。
在山下时,萧乾交代他们不必全都上去。
于是,五个侍卫用剪刀石头布做了决定。声东、走南与薛昉三个守在山下策应,击西与闯北两个人跟随主子上山。等击西他们前脚一走,声东与薛昉两个就愉快地在石头上画了一局横,拿了石子和枯树枝比划,过一过争战沙场的瘾。走南则在旁边摇旗呐喊,哈哈大笑,随便嘲笑吃亏上山的击西与闯北两个人——回回都输,却不晓得找原因。
今儿萧乾未穿黑袍。
不得不说,墨九的观察很仔细,他天生就是属“仙”的。穿黑袍有穿黑袍的沉稳高贵,但穿一身雪白的衣袍,束一个玉冠,背上一个精致的药蒌子,便有了一种道骨仙风之感,那俊俏的模样儿,让山下溪水边浣衣的几个小姑娘瞪大双眼,以为遇见神仙,手上的衣服顺着水飘走都不知情……
当然她们不知他是南荣的枢密使,只觉俏气优雅,走在白雾袅袅间太过夺魄勾魂,而知道他身份的击西与闯北,一路都有跟着鬼走路的错觉。
二人的眼风在空气中搏杀了无数个来回,击西终于憋不住了。
他紧扯闯北衣袖,小心努嘴看萧乾脊背,“主上莫不是疯了?”
闯北一如既往双手合十,高深莫测地道:“常在河水走,哪有不湿鞋?”
击西最讨厌闯北文绉绉,闻言翻个白眼,“说人话!”
闯北斜眼瞥他,“你慧根如此差,让老衲如何渡你?”
击西抓狂,“说人话。”
闯北无奈一叹,抬头看天,说了一句“罪过罪过,老衲为拯救世人,不得不破一次口戒了。”忏悔完了,他扭头看着击西道:“主上常与墨九那个疯子来往,难免不受疯子的影响。老衲以为,主上中毒非浅……”
击西眨巴眨巴眼看他,似懂非懂。
就在闯北准备敲他头的时候,他翘着兰花指,声音突然轻柔,神秘又小心地问:“击西其实想晓得……口戒是什么?”
闯北瞪他,“便是说人坏话。”
“哦”一声,击西害羞了,“击西还以为你是说……主上被九爷破了口上那个‘戒’,这才疯掉了。闯北啊,下次与击西说话,越简单越好,越明白越好,若不然误会大了。击西就说嘛,主上这么高高在上的人儿,神姿风仪,怎会为九爷破口戒……”
这货天马行空的想像力,让“一心向佛”的闯北几乎把控不住,一个没站稳,差点儿被山风撩到山上去。好在萧乾还算冷静,听完眉头一皱,只回头看了击西一眼,“五十!”
击西一愣,苦着脸摸屁屁。
“好可怕的数字,击西只是好奇嘛,为什么又要挨打?”
对于屡教屡不改,慧根实在太差的击西,闯北很是同情。他笑眯眯站稳,拍拍击西的肩膀,“备臀吧。”
时节已快入冬,山上犹寒。而且枝枝藤藤很多,萧乾走得从容,闯北走得镇定,只有击西,生怕那些枝条画着他如花似玉的脸,愣是把闯北的僧衣扒了缠在头上,一只兰手指不时扶住枝条,挡在萧乾的面前,一口一句小心的讨好,“主上小心脸呐,九爷最爱脸了。”、“主上生得这么美,千万不要便宜了枝条,让枝条占了便宜……”
诸如此类说了许多,萧乾始终沉默。
他的注意力全在山上的药材上,情绪淡如白水。
快要入冬,山上枯萎,枝条大都干了。好一会儿,他才在一个山坳子上找到一珠野生田七。药锄递过去,他回头:“击西!”
击西“啊”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是我?”
苦苦的撇了撇嘴,击西幽怨的小眼神儿忽闪忽闪,委屈得厉害,可看着萧乾的道骨仙风的不为所动和闯北的和尚体质,他终于认命,一边拿药锄顺着田七的蔓腾往下挖它的根,一边叽叽咕咕,“谁让击西生得花容月貌惹人生嫉哩。谁让主上一直专宠于我,让人生嫉哩……”
安慰着自己,眼看药锄磨着了他白嫩的手,潮湿的泥土也不客气的钻入他的指尖,他终于抹一把脸,又抓狂了,“……主上,宁挨一百,不想挖药。”
背后萧乾淡淡道:“成全你。”
闯北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