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拖着脚,靠石墙坐下,无奈轻笑。
“我也走不了啦!休息会再说。”
“也好。”宋熹目光闪烁着,脸上露出孩子气的欣喜和满足。那生动的五官上,笑容璀璨如同阳光,似乎墨九陪坐身侧,竟比能够逃生更为高兴。
她眨了眨眼睛,“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出不去了。”
东寂唇角依旧是上扬的,有一种孩子气的傻,“出不去才好。”
墨九揉着疼痛发沉的额头,撇了撇嘴,“你到心宽,出不去就得饿死在这里。而且……”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目光徐徐看向东寂,“你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宋熹蹙眉静默片刻,摇了摇头,又笑道:“生死有命,若是无法抗拒,纵是一死,又有何妨?再说,便是此时不死,等垂垂老矣,也将终老而亡。那时,未必有此刻圆满。”
没想到他贵为储君竟能看淡生死,墨九略略有些意外。这样的人不应当都有野心,恨不得与他的帝国一起长生不老的吗?还有……圆满是什么鬼?
她困惑片刻,捂住鼻子,微微一笑,“可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尽管她语气很淡,可话里的眷恋却骗不了人。
她舍不得萧六郎,舍不得与他还没有真正开始的爱情。
计划了那样多,做得却这样少……死了,可不遗憾?
宋熹似是知晓她想表达什么,唇角勾了勾,也慢慢撑着身子挪过去,与她同样靠坐在石壁上,就着那一盏风灯昏暗的光线看向前方的石壁,没有言语。
静谧中的时光,得过很慢。
那古怪的味儿,若有似无的充斥在鼻端,墨九头有点大。她明显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的“阴阳杀”毒性不仅没有解去,反倒有催化的意思。可这里没有萧六郎,没有人可以为她治疗,甚至……毒发时逼不得已的“阴阳相合”都做不到。
墨九膝盖慢慢拱起,手指默默掐着大腿。
她不让自己哼出声来,也不想让自己失去理智。
而疼痛,便是最好的法子。
她的小动作很隐蔽,很小心。宋熹目视前方,没有动弹,也没有吭声,但他都看见了,也感觉到了她的挣扎与难受,却不知道当如何宽慰,甚至于,不知当如何面对……
这时的她,目光是妩媚的、多情的,很容易让人沉沦的。
可惜,那个让她变得多情、妩媚的男人,却并不是他。
他有身为男人应有的骄傲,并不屑于乘人之危。
动了几次嘴巴,他终是一叹,紧紧抿唇,当着没有看见。
“六郎!”沉默中,墨九突地低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