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一周,果然发现这里竟然除了形容憔悴一脸悲痛的三长老和状若癫狂的阿依玛,再无其他族人,心头就是一紧。
十华仍是若无其事,见了赫别冷肃的模样,并不理会他们,只笑着对三长老道:“三长老,昨日您领着族人到我们这里求我们分点水给你们,我们也分了,之后您不是领着族人回去了吗?这可是何镖头还有董当家的都目睹了的。怎么这位姑娘一直嚷嚷着说你们族人不见了,找我们要人?他们几个大男人失踪了,倒是找我们几个弱女子要人,这可真是好笑。”
顿了顿,她又道,“话说,这几日你们族人陆续离开的也不少,是不是他们也是捱不住,自行离开了你们不知道?”
不及三长老回话,阿依玛就已经失声嚷道:“胡说,昨晚他们明明是来找你们然后才失踪的!肯定是你们联合了镖局的人把他们屠杀了!”
赫别握着弯刀的手豁然一紧。
十华冷笑道:“呵呵,你们午后不是刚找我们要了水喝,怎么他们几个大男人晚上又来找我们做什么?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视清誉为无物,我们可是清白人家,容不得你诬蔑。”
何镖头在十华说完后,也出声道:“唉,阿依玛小姐,您别的话可以说,此话可真不能乱说。我们福运镖局和西羌族交好几十年,如何会无端端屠杀您的族人,这话让我们福运镖局将无法在江湖立足啊!”
他说完这话就把目光转向了三长老,沉痛地道:“三长老,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对这个屠杀你们族人的罪名我们是万万不能认的。如若你们不信,我且发个毒誓吧,我何彪在此对着佛祖和天地神明发誓,若本人昨夜曾屠杀西羌族人,我何彪将情愿入十八层地狱,永世死无葬身之地。”
三长老和赫别俱是动容。西羌族人笃信神明,何镖头发此毒誓,他们断无再怀疑他之理。那,他们失踪的族人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管,反正他们是来找你们才失踪的!说不定你们是妖女,是不祥之人……”阿依玛嚷嚷到一半,却被“啪”一巴掌打断了话。
“三爷爷?”阿依玛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打她的人。
三长老看她的样子,心里一阵疼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已经下了决定,对着何镖头道:“何镖头,万不可发此毒誓,你说的话,我们信。我们西羌族和福运镖局往来几十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又转头对十华道,“林家嫂子,我们也只是发现族人失踪才过来问问,并无其他意思,既然你们没有看见也就罢了。阿依玛今早阿父离世,情绪悲痛,才会胡言乱语,还请你们不要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失踪了就只能真当是失踪了。就算是赫别带了个族人回来,他们现在也只有两个壮丁,这个亏不想吃也得和着血吞下去。更何况,就像林家大嫂说的,他们大晚上一堆男人去林家做什么?若真是被杀让外人评价恐怕是死有余辜!
十华扯了扯嘴角淡淡哼了声。
阿依玛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赫别一手扯住了,他这一扯的手法可半点不温柔,阿依玛就这样瞪着眼震惊的看着赫别,然后晕倒在了他怀里。
之后众人再也不谈此事,俱是围着这几个探路归来的人问他们探路的结果。令他们高兴的是,且先不谈探路结果如何,他们先从背囊里取出了水壶,让大家先喝点水再说。
这说明,至少他们在路上找到了水源。
进入后山,所有曾经的山道都不再可信,因为可能走上一小段便有山体断层或者崩塌然后被岩石封路了,所有似曾相识的路径更会欺骗人。
所以赫别项硌等人第一日完全就是在后山里乱晃荡,不知道迷了多少次路,好在他们中不少人都是识路好手,标记也是各有手段,这才不至在后山中彻底迷失。
他们在第二日才慢慢摸到了一点线索,到第三日才算是真的摸准了方向,找到了回以前西羌部落的路,同时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泉水,虽然水少得可怜,只沿着石岩缓缓的一滴一滴的滴着。
但至少有了水,他们几个个个都是具有极强野外生存经验的,想继续在这荒山野岭生活下去,只要有了水,就不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了。
他们都知道山谷中的情况恶劣,恐怕几日过后,就会断水断粮了,便决定兵分两路,各方都分别有一两个人继续找下山的路,其他人则装了水回去通知留在谷中的人。
林家只有一人,就是林家大哥常远,常远当然表示要先回谷再说,其实他已经知道廿七的暗卫身份,由廿七出谷,以他们西夏暗卫营的联络手法去通知项二公子寻求救援,才是最好的方式。
众人听了赫别等人的叙说,终于一扫这几日的阴霾,充满了希望。就是死光了族人的三长老,也有一种终于脱困了的感觉。
赫别他们详细的介绍着后山的情况,然后又商议着后面该如何行事,是再等等出去的人带了救援回来,还是查点大家的情况自行离去。这一说就说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后,也不知是被刺激晕了还是被赫别用了什么手法弄晕的阿依玛终于幽幽醒来。
她醒来时正看到项硌给初兰把脉。这几日初兰的伤口在愈合,若是在谷中其他人看来已经算是恢复得不错,但始终她们的伤药有限,环境又恶劣,其实状况并不是很好。
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