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裴玑就算真对她有几分情谊,也不过是看她颜色好图个新鲜,等玩腻了自然弃她如敝履。
楚明玥这般想着,心里才好过一些。
范循回府后,便有丫头来报说二太太让他过去一趟。
范循沉了脸,踟蹰片刻才去了苏氏的院子。
苏氏挥退一众家下人,盯着儿子道:“我上回与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范循沉默须臾,道:“儿子还是那句话,儿子不愿。”
苏氏当即放下脸道:“你与楚明岚分房睡便罢了,可我给你挑的那些房里人你也不肯收用,你是想怎样?眼瞧着大房那几个一个个地抱了哥儿,你就不能争口气?”
范循压抑地叹息道:“再缓一缓吧,母亲若是急着抱孙儿,可以紧着张罗弟弟们的婚事。”
苏氏冷笑道:“你弟弟们且得等几年呢。你实与我说,你是不是心里惦着谁?别与我说是楚明玥,我早瞧出你对她并非真心。”
范循缄默半晌,并不作声。
“我不管你心里念的是谁,趁早收了心,”苏氏阴沉着脸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嗣的要紧不必我与你细说。”又想到了什么,叹气道,“不能让楚明岚怀上,可她空占着个正房的位子也是糟心,我还想要个嫡孙呢。”
信国公范庆早在成亲前便交代范循,不能让楚明岚生下孩子来。
虽则楚圭一直在拉拢范庆,但范庆始终只是假意周旋,心中实则另有算盘。
祖父的交代正合范循心意,也因此,他与楚明岚分房睡,苏氏从没说过他。
只是问题卡在子嗣上。
那日千秋节回府后,苏氏与他说的便是此事,如今三日过去,苏氏又来敲打他。
范循心中烦闷不已。他突然格外期盼楚圭与裴玑撕破脸,他想赶紧把楚明岚换掉。
范循从苏氏院子里出来,望着暝色四合的天幕,微微出神。
他十分想念楚明昭。
晚夕就寝时,裴玑见楚明昭不断在床内侧翻滚,不由转头笑道:“怎么还没睡下就这么不老实?”
楚明昭揉了揉肚子,惆怅道:“好像是晚膳吃了什么不好克化的东西……”
“一派胡言,我与你吃的一般无二,我怎么没事,”裴玑拉她转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尖,“我看是你吃多了。”
楚明昭撇嘴:“你嫌我吃得多。”
裴玑拥她入怀,低头亲了亲她:“这可不敢,你吃得多我高兴,但吃得积食了可不好。”
楚明昭想起白日间的事,忽而抬眸看向他:“夫君今日在宋娇面前说的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还是……”
“是真话,”裴玑将她往自己跟前揽了揽,“我不喜欢你,娶你作甚?”
楚明昭觉得即便是成亲前就喜欢她,感情也是比较薄弱的,毕竟他们当初见面不多。她还是要巩固二人的感情。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我再问夫君一件事,夫君不要不高兴,”楚明昭仍旧认为他很可能是不举,是以话到嘴边又踟蹰起来,“夫君为何不愿……不愿……”
裴玑见她满面尴尬,即刻便猜出她要说什么。他垂了垂眼眸,低声道:“我不是不愿,是……”
楚明昭凝着他,等他说下去。
“是一个人与我说暂且不能。”
楚明昭一愣:“谁?”
“我的先生。”
楚明昭有点懵,教书先生管得这么宽?
“他不是寻常的先生,”裴玑想起那些千头万绪的事,喟然叹道,“这个说来话长,日后我再细细与昭昭说。昭昭只记得一点,我是真心实意与你做夫妻的。”
楚明昭觉着他的话有些离谱,疑心是遮掩隐疾的托词,眸光一转,突然翻身压倒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头与他脸贴着脸,低低道:“真的不能么?为什么不能?”
她温香娇软的身子压上来的瞬间,裴玑只觉浑身都战栗了一下。他搂住她的腰以防她掉下去,迎上她的目光时有些无措:“因为他说会引发我的……”说着又似觉不妥,止住话头,顿了一下,自语道,“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
楚明昭目露疑惑:“夫君在说什么?夫君为什么要听那个人的话?”
裴玑沉默少顷,道:“他是我最敬重的人,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我。”他说话间转眸看向她,浅笑道,“不过他也可能是蒙我的。等回封地后,我要仔细问问,若真是诓我,咱们一道找他算账去。”
裴玑见楚明昭愣愣地看着他,拍了拍她的背,点着她的鼻尖,佯作严容:“从明日起,我三更便要爬起来了,你夜里睡觉若是再不老实,搅扰我休息,我就把你捆起来。”
他明日便要去吏部任职了。
楚明昭缩了缩脖子,撇嘴嘀咕道:“这么凶……不就是睡相不好嘛……”
裴玑哼道:“怕了?怕了就乖一些。”
楚明昭突然一脸谐谑地看向他,笑盈盈道:“夫君是不是喜欢捆绑?”
翌日,楚明昭起时,裴玑已经上朝去了。她琢磨着等散朝后他还要往衙门里去,估计得到晚膳前后再回了。
成亲以来他其实不常出门,酬酢都是能推则推。楚明昭想到这一整日都见不着他,心里倒有些空落。
她忙完手头庶务,想起裴玑养的那只鹦鹉,便命人备些杂粮种子,她拿了去喂鸟。
然而核桃似记住了她上回夺宠的事,真的将她当成了情敌,一看到她进来就拍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