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跑这么快作甚,难道你以为你跑走了我就追不上你了?还是你说要放开,但我并未答应放开,你也未教过我如何放开。”
独孤西谟脚尖落地,一把将温子洛禁/锢在自己怀中。
仍旧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视自己,醉意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独孤西谟却是肆意的大笑起来,道:“你这么恨我作甚?温子洛,我独孤西谟到底是哪一样对不起你?你说,你说啊!”
怒吼压抑的声音,连独孤西谟自己都已不知该如何生气如何愤怒,她才会知道他被她伤得有多深。
“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呢?”独孤西谟的声音渐弱,沉重的将头缓缓靠在温子洛肩上,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儿。
温子洛想要再逃,可这一次根本再也无法挪动分毫,只得是任由独孤西谟对自己为非作歹。紧紧的咬着下唇,温子洛听着独孤西谟的声声质问,冰冷坚硬的心开始一点点破碎。
他独孤西谟如何敢这样问心无愧的问她这些,他如何敢!他对不起她的,今生前世的,又该让她如何说他才不会再这样厚颜无耻的问她这些!
可为什么哪怕是千夫所指,她也能统统扛下镇定自若。可他的一声质问,却让她顿时红了眼眶。他有什么资格来问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心上捅一刀呢。他,凭什么呢?不过是还仗着她仍旧还犯贱的爱着他,放不下他。情之一字,不过几笔几画,为何偏偏却如此难解,如此放不下猜不透斩不断。
“你说话,为什么不说话。柔郡主不是巧舌如簧,最会溜嘴皮子吗,怎么不说了?”独孤西谟又一阵醉意涌上,脚软的摇晃两下身子,随即又一手固定住温子洛的头,将脸紧紧的贴着她的侧脸,在她耳边放低了声音轻说道。
“你说……说放开,却不知当年是你教会了我如何拥抱,可你却……却忘了。我不懂得什么是放开,因为你没教过我。”
独孤西谟用头轻轻磨蹭着温子洛的侧脸,缓缓闭上双眼,一滴泪快速的划下低落到黄沙之中,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她措不及防的闯入他黑暗的天地,给他打开了一扇窗带来光明,又给他点燃一把火带来温暖。他流连万分,他缱绻万千,他舍不得,他以为终于有了一处可以放心歇息的温暖,却不想她又匆匆消失无影无踪。
是不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说好会牵着你一起走,却在半路上消失不见。
她打乱了他的世界,却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他能得到的本就太少太少,所以但凡交到他手上的他都不会轻易放开,因为只要一放开,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温子洛木然的听着独孤西谟的话,伤情之余,却是有些迷惑,独孤西谟口中的当年是什么意思?明明,这一世她与独孤西谟相遇是在出了圣天寺以后。
可独孤西谟即便是醉了,也不忘编出谎言来骗她,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许是说谎成瘾,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真切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独孤西谟抱紧了温子洛,紧紧贴在她的侧脸,含泪在她耳边说道:“为什么你要设计杀了风干陌!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为什么害他的人中偏偏有你!”
“我好恨,恨不得杀了你,替干陌报仇。可是,我却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爱你!”
独孤西谟将头埋在温子洛肩上,再说不出话来。左手爱情右手亲情,有一天左手将右手砍了,难道他要将左手砍了还回去么?
而温子洛的浑身却僵硬的像是一块冰块,他说他爱她。
今生,他第一次明确的说他爱她。
她处处与他作对,只想要取他性命,他爱又爱她哪一点儿呢?
温子洛怔然好一会儿,僵硬的站着不动分毫,冷冷道:“六皇子即便是醉了也不忘演戏,不嫌累么?”
“演戏?”独孤西谟从温子洛肩上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她,盯着她那双红了却还是冰冷的双眸,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疼心的皱着眉头,独孤西谟一把握住温子洛的手往自己的心窝子上按住,那里彻底的怒了。原来这么久以来,他在她心中都是这么的肮脏不堪入目,他一直坚守着,不求回报的坚守着,真的是笑话一场。
“原来在你眼中我真的一直以来都是在做戏。对,我是醉了,我是醉了才会对你说出这些话!”
“温子洛你听好了,我醉了也好没醉也罢,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除非是我死了!但是你杀了干陌,这个仇我会记下,永远的记下。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没有人会纵容你一辈子,而我本想这样对你一辈子。可如今看来,不值得,真的是不值得。”
“你害了干陌,害死了我最好的兄弟风干陌。有什么仇什么怨冲我来就好,何必去牵扯到干陌。这一次,你错了。”
“我错没错,犯不着你来评论!”温子洛愤怒的甩开独孤西谟的手,趁机退后两步,双眸如火,只道:“你既要找我报仇,尽管来找便是,我温子洛绝不害怕!”
“好!说得好!”独孤西谟打了个酒嗝,指着温子洛冷声说道:“温子洛你说得好,做得好!这辈子,我独孤西谟奉陪到底!该还的我一定会让你还,从此以后绝不会再有任何手软相让!”
“手软相让?独孤西谟你大可施展你的那些手段,我温子洛哪怕是死了,也绝不会怕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