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真抬眸看着温子洛,抱紧了怀中的青花坛道:“我相信,自然相信是西谟做的。如今事实都在眼前,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只是洛儿有许多事不能用单独的眼光去看待。西谟他做了这样的错事,以后必定会受到报应。可我对一个人有亏欠,我不能去做伤害西谟的事。但从今以后,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去理会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温子洛听着独孤真这番话,慢慢的走了出去。有他的这番话,她自然是放了心,可是也寒了心。原来祖母的死仍旧还是比不上祖父对那一人的亏欠。
那他对祖母的亏欠呢?
看着天上的明月,温子洛冷冷的矗立在原地。
今生,若是不能让独孤西谟偿还他所有的罪孽,她温子洛誓不为人!什么痴念妄想,什么恻隐之心,都不过是一个女人面对一个男人时的无能罢了。
她温子洛不要做那样的无能的人,所有必须做狠毒的人。只有当她成为了最坏最恶毒的人,那么她才会走到最后!
月高悬空中,弯弯的一轮。望月的人都想着它什么能变成圆月,可等到天明也才彻底明白,今夜不过又是一个月牙夜罢了。
月牙夜的喜悲,谁人又能了解。
知了叫了一整个夏天,却叫不尽心中的烦闷苦痛。
“报!”
月黑风高,独孤西谟一身黑袍坐在整个京城最高的屋檐上饮酒,一轮弯月如珠玉般挂在他身后。轻风拂过脸颊,吹起他额前的一缕长发飞扬。
“什么事,说!”
“回主上,已查处是那日是何人派出刺客想要杀云寂最后却误杀了端王妃。”
“谁?”独孤西谟慢慢的饮了一口酒,眸色如寒冰深邃平静的看着远远的前方。那里是端王府的方位。
“回主上,只秦微遗!”
薄唇轻轻一抿,果然是秦微遗这只狡猾的狐狸!
“他的身份可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上,除了查出秦微遗与先帝在时的后宫太监杨德有关系,其他的暂时还未查处。但据暗探说,杨德常与一年老女子相处在一起,只是这消息的到底是否正确,还需要再进一步的暗查。”
“加派人手再继续查!下去吧。”独孤西谟点点头,他不信他查不出秦微遗的老底!
脚尖一点,独孤西谟趁起身拿着酒瓶飞身离去,身后月牙渐渐变为圆月,慢慢的升高。
待端王妃七七那天,端王府内才做完法事,宫中忽然传来了圣旨。
除了独孤真,所有的人都出来跪接圣旨。
温子洛看着那抹明黄的圣旨,无非又是什么加封。
只听王喜高声念叨:“兹端王妃独孤沈蓉氏贤惠淑德,上孝奉老者,下宽待晚子。念伊在世时之风采,叹伊之早逝,噫兮嘘,朕心之甚痛,特追封伊为贤德端王妃,入皇庙以享万世之香火!”
“臣女独孤汐接旨。”独孤汐听着这追封,含泪哽咽道。身后多少荣耀不过都是空流于后人的笑谈,娘她又岂会在乎这些。想要的得不到,不曾想要在乎的却偏偏如影随形,像极了讽刺。
温子洛默不作声的扶起独孤汐,忽又听王喜道:“汐郡主、柔郡主,因端王妃之事,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伤心的很。这次还特命老奴传她口谕宣两位郡主进宫,与她说说话。”
独孤汐想了一会儿,道:“那还请公公先回去,我与洛儿收拾一番便赶进宫中。”
王喜点头笑道:“那还请汐郡主和柔郡主尽量在天黑之前入宫,最近这段时日,太后她老人的身子可是不大好呢。”
“多谢公公提醒。”独孤汐拿着那圣旨,微微抿着嘴唇。
太后对她一直以来都很好,对娘也很好,想来这段时间她老人家必定也是很伤心的。
待王喜走后,独孤汐轻声去温子洛道:“可有什么要收拾准备的?”
温子洛淡淡的摇头,心中却是在揣测着太后这次将她和娘宣入宫中的目的。
想起太后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温子洛不由得细思起来。有些东西渐明却又渐隐。太后她究竟要让她自己去发现知道什么事?而所谓的什么责任究竟又是什么?
端王府外,独孤汐携着温子洛正欲上马车,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转头一看,竟是温衡道。
温衡道看见是独孤汐,连忙下马走了过去。自从知道端王妃去世后,他一直都很担忧独孤汐。原本想着来端王府安慰她,可是来了几次她都对他避而不见。
不想今日,赶来正好遇上她要出门。
“你们这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