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端亲王独孤真忽然失踪了。
“那天我陪着你祖父刨了许久的坑,后来你祖父又将一些你祖母用过的东西统统放在里面掩藏起来,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了,也不知道你祖父他到底是去哪里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独孤汐双手紧握,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焦急的说道。
“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哎!”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几近是无可奈何。
“祖父若是想要躲起来,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找到他。娘,你就别担心了。”温子洛淡定的安抚道。因为端王妃的死,独孤真一直愧疚于心,情绪低落。但她也知道独孤真虽然如此伤心,但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来。毕竟他手上可还有十万兵权的虎符,这虎符于独孤盛国来说有多重要,独孤真比任何人都明白。
“祖父他许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就回来了。”温子洛拉过独孤汐的手示意她坐下轻声道。
独孤汐捂着胸口道:“可我这心里面总是觉的慌得不行。我一想到你祖母她死的那样惨,就……就……”
紧紧咬着嘴唇,独孤汐含泪道:“你祖母在世的时候,你祖父但凡有一点点儿的醒悟,对你祖母她好一点儿,也断不会是现在这番情景。再如何伤逝追忆,又有何用,还不就只能是困住自己,走不出来,平白带走了无数的光阴。”
独孤汐说着说着,想起自己这些年过的这些日子,越发的哀上心头。
温子洛一阵无言,只沉默的陪着。
屋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急,独孤汐和温子洛纷纷趁起身转头看去。
只见一下人匆匆跑过来,道:“报!郡主,丞相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老夫人快不行了!”
“什么!”独孤汐身子一软,紧紧抓着温子洛,脸瞬间变得苍白。
“快,赶快随我去丞相府!”独孤汐拉着温子洛着急的往外走。她原以为老夫人身子硬朗,这些病会挺过去,可她万万没想到老夫人会病倒如斯地步!这几日一直焦心于父亲的踪迹,是她后知后觉,知道的晚了!
“娘,你别着急,我们会赶上的。”感觉到独孤汐连走路浑身都在颤抖,温子洛也说不出自己心头的滋味来。想起老夫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对她喜欢不起来,可她毕竟年纪大了,那些恨又还能剩下多少。
走到端王府后门外,下人已将马车准备好。温子洛和独孤汐正欲上马车,却见迟管家着急的追了过来。
“郡主,小郡主,刚刚宫中传来太后口谕,说是太后也犯病了,宣你们进宫探望服侍!”
“什么?”独孤汐又是一惊,顿时有些晕头转向起来。
“太后她……她……”
“娘,你别着急。”双眸一转,温子洛立即安慰道:“太后宫中有太医服侍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娘你且先去丞相府看老夫人,我去宫中看太后。”
独孤汐眸中含着泪水看着温子洛,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有许多往事袭上心头,听着两位老人同时大病,她这才惊觉自己从前是做错了多少事!
迷迷糊糊中被温子洛抚上马车,待行了一段距离后,独孤汐才如梦初醒一般,顿时紧紧抱着自己失声痛哭。
看着马车渐渐行远,温子洛对迟管家道:“再去备一辆马车,立即进宫。”
想了一会儿,又道:“无霜,你随我进宫就好。”
绿琼一听,一只脚踩着另一只脚的脚背,低头紧紧抿着嘴唇。
温子洛轻轻拍拍绿琼的背,转身上马。
到了宫门外,温子洛刚走入宫中,便见惠安姑姑迎了过来。
“见过柔郡主。”惠安见温子洛终于来了,赶紧走了过去。
温子洛抬眸看着惠安,道:“太后怎么样了?”
“太后她虽然病了,但并无什么大碍。”惠安淡淡的回道。
“什么?”温子洛一惊,顿时有些想不明白的看着惠安。
惠安却是一笑道:“随奴婢走吧,太后她等着见你已经很久了。”
转头看着无霜,惠安又道:“你就不必进慈宁宫了,在外面候着就是。”
云袖里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温子洛沉默的跟在惠安身后,太后借病将她宣入宫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汐郡主怎生没来?”走了一段路后惠安才想起来一般问道。
“丞相府老夫人病危,所以娘她并没有来。”
“病危?”惠安仿佛也像是才知道一般,回头看了温子洛一眼,又道:“罢了,丞相府那位老夫人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也该到头了,柔郡主也不必太过伤心。还是先去见见太后吧,说不定见完太后,回去还送得到那老夫人最后一程。”
惠安的声音越说越显得凉薄,生老病死也不过是常态,人啊,总会走到那一步的。
温子洛沉默的跟在惠安身后,心头却打起了鼓,惠安越这样说,她越是拿不准太后这次是什么心思。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秦微遗来,温子洛又微微摇了摇头。虎毒不食子,哪怕太后不喜欢皇上这个儿子,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况且当初祖父独孤真本可以问鼎皇位,却是因为太后而放弃了争夺的机会,拱手让给独孤谟乾,让独孤谟乾顺利登基。
无论如何,太后也断然没有去帮秦微遗的理由。
待走到慈宁宫外,温子洛抬头看着那烫金的大字,莫名的,心头越发的沉重起来。
纳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