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谟乾点点头道:“的确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母后了。朕这就去。”
独孤谟乾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来道:“派人在民间散发谣言,就说朕要废了太子。并且从今日起,太子再也不准掌管朝中事务,朕要亲自上朝。”
独孤谟乾说完后,看着这辽阔天空,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大抵夙愿快实现时,所有的千言万语也许都成了无言。
这条路万人簇拥红血白骨,但他从不后悔踏上这条路。既然要争,便一定要将所有的一切都争到手中!
“宋琬死了?”屋内,铜炉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温子洛听无霜说后,也忍不住吃了一惊,没想到独孤谟乾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而独孤汐正好坐在一旁,听后,忽然红了眼眶,道:“前皇后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如水的,说什么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就这么如此快的就赐了白绫之刑,皇上他……哎。”
温子洛见独孤汐一脸悲戚,赶紧宽慰道:“娘不是曾对洛儿说过,皇家的事最是难问为什么,从来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有结果。废皇后这么去了,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独孤汐拍着温子洛的手点头道:“说得倒也是,只是……”独孤汐再难以说下去,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当年她小的时候在宫中玩耍,虽然没见过宋琬几面,但她对她总归还是不错的。
但她却从未想到她会这样的结局。皇家的事虽然难说,但她也能隐约感觉到一点儿,到底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皇家的女人,大抵就是如此的可悲。细想一下,当年若不是娘亲急急的将她嫁给衡哥哥,说不定她早就被嫁去轩辕,成为了另一个政治的牺牲品。
想到此处,独孤汐摇摇头,但愿她的洛儿千万别走上这样一条路。
见独孤汐心情不大好,温子洛与她聊了两句后,这才将独孤汐送回房休息。
待独孤汐走远后,温子洛在铜炉上烤了一会儿的手,想了许久,这才问道:“可还有其他的消息?”
“自然还有。”无霜挑挑眉,道:“现在民间都在说宋琬行为不捡,祸害无穷,独孤瑞的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而且独孤谟乾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下令不许独孤瑞再接管朝中事务,这让众人的猜忌越发的肆无忌惮。”
“就是要肆无忌惮才是独孤谟乾的目的。”温子洛淡淡的说道。
支持独孤瑞和宋琬的大都是文臣,如今宋琬出了这样的事,足可以堵住那些文臣们的嘴。
缓缓的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天上下着的点点白雪,这天怕是又该变了。
记得初见宋琬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一个如水的女子,一举一动都那么的高贵端庄。不想最后却被冠上了这么一个罪名,宋琬的心怕是都被独孤谟乾给凉透了。
越是被爱的人,越是肆无忌惮,也许独孤谟乾永远不会知道,为了这天下权势,他曾失去了一个爱他多年如一日的女人。
但独孤谟乾也许也是知道的,可之于天下,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男人,总是把天下看的比什么都重。独孤谟乾如此,独孤西谟等等之流又何尝不是如此。
是夜,小雪,寒月如冻,散发着幽幽白光。
虽已是深夜,可此时东宫里仍旧是一片闹腾。
原来是独孤瑞喝醉了,在东宫里大闹。
“父皇,你好狠的心!”仰脖子又喝了一口酒,独孤瑞一把摔碎酒杯,又斟了一杯。
“母后,儿臣敬你!黄泉路上你慢点儿走,儿臣一定替你报仇!”
一声碎响,酒盏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独孤瑞耍着酒风,忽然拔出一旁侍卫身上的佩剑,手舞足蹈的挥了起来,还不时的往人身上招呼去,吓得那些侍卫丫环们个个脸色惧青。
“还敢跑,你们谁敢再跑,孤就杀了谁!”独孤瑞一声怒吼,举着剑就朝最近的那个丫环的肚子刺去。
那个丫环尖叫一声,吓得挪不动脚步,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快要刺入自己的肚腹之中。
然就在要进入的那一刹那,一只骨节分明袖长的手忽然按住独孤瑞执剑的手,让他的剑立即转了方向。
“六皇子,你总算是来了,快劝劝太子爷吧。”独孤瑞的贴身侍卫见是独孤西谟来了,顿时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急急说道。